第三節 掌心日月痕(2 / 2)

方頤疑道:“我也曾以此問過一位族老,據他所說,你不能修煉,似乎涉及到了一些隱秘,具體因為什麼,諸位族老三緘其口,諱莫如深,始終不肯透露。”

方宸皺眉道:“我從小便被告知不能修煉,卻似乎從未讓我嚐試去修煉過……”

方頤蹙了蹙眉,敏感地察覺到了他話裏的深意,道:“你……你是懷疑……”

方宸道:“不錯,我懷疑我不能修煉的說法根本就是一個騙局,不是我不能修煉,而是有人不希望我修煉!”

若真是如此,真的是一種諷刺,一直以來,因為不能修煉,方宸明裏暗裏不知受了多少冷眼嘲弄,但到頭來卻極可能是一個謊言。

方頤驚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方宸道:“我也隻是猜測罷了,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方頤勸道:“你不要多想,古神丹奪天造化,必可令你脫胎換骨,開始修煉的。”

方宸歎道:“旁人自幼修煉,我已荒廢十八年,便是此時開始修煉,也不知多久才能有成。”

方頤聞言從他懷裏掙脫起來,柔聲道:“先賢有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一時的苦難算不得什麼,重要的堅韌不拔的意誌和永不屈服的信念,武道之路本就是逆天修身,強者最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一顆強者之心,宸哥哥你不要妄自菲薄,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大器晚成,我相信等你擺脫先天桎梏,開始修煉之時,必可以最短的時間問鼎無上武道極境的。”

她抓起方宸的雙手,指著他掌心,認真地道:“你掌中生有日月紋痕,手掌日月,乃是天生異相,與目生重瞳、背負天圖、額上天眼一般,都是聖賢之兆,怎可妄自菲薄?”

燭光之下,方宸修長的手掌掌心,各自有著一道淺淺的紋痕,右手日紋,左手月痕,雖然並不是很深,卻是清晰可見。

方宸苦笑道:“目生重瞳、背負天圖、額上天眼,那都是震古爍今的天生異相,生來便具有上蒼賜予的神通偉力,我掌心雖有日月紋痕,卻無任何神通伴隨,怎能相提並論……”

掌心日月痕,生來多病身。

生在武道世家,卻不能修煉,這是方宸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方頤握住他的手掌,柔聲道:“便是你今生今世都無法修煉,小頤也絕不離棄,我會一直都在的。”

我會一直在的……

她一向羞澀,如此簡單的話語,卻帶給方宸無比巨大的感動,他緊緊地摟住方頤,歎道:“得你垂青,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情。”

方頤甜甜一笑,道:“我還未被族中重視之時,人人欺我,隻有宸哥哥待我最好,你待我好,我自然也一般對你嘛。”

方宸在她光潔如玉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道:“所以說,咱們就是上天注定要在一起的,誰也別想分開。”

方頤臉頰微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依在他懷中,輕輕“嗯”了一聲。

又過半晌,方頤再次掙脫了方宸的懷抱,起身道:“我真的要回去了。”

方宸還要再伸手攬她,方頤已閃身避開,翩然下了床,一襲白衣,清麗出塵,回眸笑道:“我若想躲,宸哥哥你可捉不住哦。”

方宸披衣下床,隨她至院中,夜色已深,明月如輪,月光灑在庭院之中,如落了一地清霜,方頤道:“夜涼了,你回去睡吧,過些天我再來。《仙武典》為我方家世代相傳,哪怕放眼整個大陸也是最為神妙的奇功寶典之一,博大精深,包羅萬象,宸哥哥你服下古神丹後就開始修煉吧。”

方宸點了點頭。

方頤幫他緊了緊衣領,幽幽地道:“古神丹洗經伐髓,雖無危險,卻有莫大的痛苦,你須得忍著才可。”

方宸笑道:“你放心便是,我雖未修煉,卻不也不是連半點苦楚也禁受不得。”

方頤淺淺一笑,道:“我走了。”說罷足尖一點,纖麗的身影便越出了小院,芳蹤渺渺,翩然而去。

方宸在原地佇立許久,方才取出了方頤所贈的古神丹,盛放神丹的白玉匣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他輕撫著玉匣,沉思許久,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自語道:“此時服下神丹,也許可令我脫胎換骨,開始武道修煉之路,卻從此再也難以知道我不能修煉是真是謊,若我不需此神丹便可修煉,又何必浪費這舉世難尋的神丹?小頤資質遠勝我百倍,神丹給她才是物盡其用……”

念及此處,他收起玉匣,便試著在院中練起掌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