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夜色逐漸拉上序幕,都市頓時披上了靚麗的晚裝。
從高處望下,這個城市突然變得渺小了許多,可是它的喧囂,它的繁華從未因這夜色而奪去光彩。
在公路上點點的星光在湍急的流動著,它們沒有過多的聲響,也不會因為傍晚的來臨而放慢它們的步伐。
花樣的霓虹燈不按規則的燃照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它們默默無聲卻在盡力的釋放著自身對黑暗的渴望。隻有黑暗的來臨,它們才能嶄露出那妖豔的姿態去迷惑眾生。
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處橫架著一座雄壯的水泥天橋,在天橋底部星星點點的閃爍著一些小彩燈,在天橋上人來人往中,米雅靜靜的搭靠在闌珊旁,很多年了,她是第三次站在這個地方無神的注視著那些奔馳而過沒有留下半點遺憾的車輛。
米雅今年剛好三十歲了,對女人來說,這是個不太好啟齒的年齡。她從大學教室的講台上走下來就直接來到了這裏,對她的學生們來說,她的魅力遠遠勝於那些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們。她穿著舉止間都處處顯示出來她那高貴的氣質,再加上她內在的文化內涵修養,直到現在她走在大街上,都會時不時引來一些大膽的男士的追求。
對米雅來說,或許也隻有美麗這一點,能夠讓她在生活中得到少許的滿足。其實她不喜歡喧鬧的地方,比如在這公路之上的天橋上,隻是,這天橋對她,卻有著某種難忘的回憶。
七年前,就是在這裏,她獨自迎接著城市裏所有霓虹燈的燃亮,五光十色的燈光映照在她那淚痕未幹的臉頰,當時她的眼睛裏一片空白。
那時米雅第一次發現原來在這紛亂的天橋上,噪音能夠解決很多煩惱。那也是她第一次和聞東彥吵架,那一次吵架,幾乎能夠讓他們彼此鬆開一直牽著的雙手。
在四年前,她還是獨自一個人站在了這天橋之下,那一次,她的臉上是帶著歡愉的。因為就在她剛來到後不久,聞東彥就單膝跪在地上,手中拿著被霓虹燈光反射得異常幸福的銀光。拿一枚白金戒指,就這樣在她的手上戴了四年。
而今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又站在了這裏,是傷痛?是喜悅?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在一個小時前,她剛剛接到了丈夫聞東彥的電話。
“喂,小雅,今晚我不回來吃飯了,還要趕著研究報告呢。你自己先吃吧,可能我會晚回來一點,好,我掛了啊。”
在大學剛畢業時,她在朋友們麵前總是炫耀著自己有這樣一個從事科研工作的老公,而且她的老公很出色,幾年時間就從一個底層職員爬到了南玉市植物研究所副所長的位置,這不得不讓很多人望之欽佩。
隻是任何的收獲,都要經過大量付出的。就剛才那通急匆匆的電話,米雅都已經能夠把那內容一字不差的給背出來了。
男人要成功,他背後的女人總得付出。米雅也不例外,她付出的是多少個日日夜夜獨自一人坐在家裏的餐廳,嚼著已無味道的飯菜。
“不給,不給……”
在米雅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她是帶著笑來嚷嚷著的。
慢慢的回過頭去,原來是兩個學生模樣的小情侶在打鬧著,隻是他們也都注意到了米雅對他們的觀望,都不自覺的收斂了很多。
看著他們,米雅的嘴裏不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她想起了在多年前,她也曾經和聞東彥在校園裏,在大街上,總是忘情的牽著手,忘情的擁抱著……而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米雅又突然收住了那僅有的一絲笑容,“難道是我們都老了麼?”她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 或許瘋狂的愛情,真的隻屬於那些無憂無慮的年輕人們吧。
米雅的眼神裏顯得很空洞,她在注視著天橋下的人們,又或者,人們也都在注視著她。
“小姐,沒事吧?”
一個穩重深沉的聲音突然在米雅耳邊響了起來,那聲音雖然冒失,可是卻是帶著幾分讓米雅一直難以忘懷的溫柔。
那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仿佛就是一個黑洞,吸引著別人的眼球。
米雅不自然的和他的眼神錯開了。
“哦,沒事。”
這天橋上,曾經有過好幾起跳橋自殺的事件,所以每當人們路過這裏發現有獨身的女子默默站著的時候,好心的人總是會上前安慰幾句。
看到米雅的臉上還浮現出禮貌的笑容,那男人也跟著微笑了一下,用那微笑做了一個告別的儀式,又緩緩的趕著自己的路了。
“小雅,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無聊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
“嗬嗬,如果我剛好在你和男友纏綿的時候打,會不會打擾你呢?”
“哼!你怎麼那麼壞啊。”
“嗬,難道你忘記了那一年我們在學校過聖誕節的那個晚上了?我以為你出事了,打電話過去你居然在和男人開房。”
“小雅,你就這毛病,老是忘不了我的糗事。算了,以後你無聊或者不開心的時候找不到我就去酒吧,在酒吧裏能夠忘記一切煩惱。”
米雅突然想起來了她唯一的好朋友艾迪西出國前和她的通話。
她朋友不多,或許是因為可以信任的人不多,所以朋友也沒必要太多。而艾迪西卻不一樣,她是個完全可以信賴的人。艾迪西是她大學時的密友,這個密友,就一直持續到了艾迪西出國。隻是由於國際長途費用太高了,最近她和艾迪西也少了很多聯係。
去酒吧?
米雅正在愁著這一個漫漫長夜沒有地方去打發呢。
在大學時代艾迪西就經常要拉著米雅去酒吧,隻是當時鑒於聞東彥的反對,她才一直拒絕了艾迪西。而聞東彥對艾迪西的偏見,也是由於艾迪西在酒吧裏一年內就認識了四個男人,一起去了酒店之後,第二天各自穿上了衣服,又各自說拜拜了。
其實米雅和聞東彥都是比較傳統的人,這樣的一夜情,他們想都不敢想。
酒吧真的那麼有誘惑力麼?米雅不知道,她隻是好奇。那麼多年了,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女孩兒了。她緩緩的走下了天橋,在她心裏麵,一路都是癢癢的。
空房子酒吧內。
一個甜美的女生正在輕輕吟唱著《never let you go》。夜剛剛落下,裏麵的客人還不算多,空桌子一張張都在渴望著人們的光臨。
米雅選了一張比較偏僻的桌子坐下,她要了一杯未經調試過的低度葡萄酒,其實她不愛喝酒,來這裏,隻是為了能夠感覺下酒吧的氣氛。而在這裏,吸引她的卻是那個在台上唱歌的女孩兒。
“小姐,一個人麼?”
一個看上去隻有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躬著身在禮貌的問著米雅。
米雅沒有答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可以坐下來麼?”男子的聲音帶著很大的磁性,在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全是一種隻有成熟穩重的男人才該有的溫柔氣質。隻是在米雅對麵坐著的這位男子,他是屬於帥氣型的,在外表看來完全和那身氣質不相配。
“嗯。”米雅輕輕的應了一聲。
“小姐怎麼那麼早就來酒吧了?看樣子你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吧?”那男子的話語依然很柔和,但眼神卻完全灌注在了米雅的身上。
這是一個常常泡酒吧的男子吧,艾迪西曾經和她閑聊的時候說過。那種酒吧一夜情的老手,看人是看得很清楚的,而他們也最能腐蝕單身的人。
“嗯。”米雅還是淡淡的回應著那男子的話,她希望這個男子能夠知難而退。
不過男子的耐心似乎比米雅想象中還要強。
“小姐,你知道這酒吧為什麼叫'空房子'麼?”
“不知道。”
米雅很禮貌的對著男子說。
“空房子裏的人,總是寂寞的,所以他們才需要在另一個空房子裏尋找另一個寂寞的人。”男子臉上的笑容還微微的掛著,如果那是假麵具,卻為何如此的真誠。
“聽起來很有哲理。”米雅淡淡的笑著。
“小姐要不要來點什麼吃的?我請你。”
“哦,不了,謝謝。”
那男子輕輕轉過頭看了看還在那唱歌的女孩兒,不過此時的歌已經換成了《firefly》。
“她能適應多種調子。”男子回過頭,對著米雅說。
“她的聲音很美。”米雅也在看著那女孩兒。
“你也很美。”
那男子話題突然的轉變讓米雅覺得有點尷尬。女人總是喜歡男人們的稱讚,隻是她這個年齡的女人,是明白哪些稱讚才是適合自己的。她隻是以一個笑回應了那男子,矜持對她來說,是時刻都要保持的。
“小姐要不要換一杯酒,你這杯的味道不是很好。”
“不了,謝謝。我習慣這味道。”
“不換一下別的怎麼會知道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味道呢?”
“我是個不太喜歡變幻的人。”
“很多人第一次來都這樣說。”
“是麼?”
“我替你點吧。”
米雅有些受不了這個男子了,可是她卻喜歡和這個男子說話,在他身上,有一種她似曾相識的體貼。
“不了,我是認真的,我不能喝什麼酒。”
那男子隻是淡淡笑了笑。
舉杯間,男子的目光都沒有離開米雅的臉頰。她不是輕浮的人,可是她卻喜歡男子投在她身上那傾慕的目光。
傾慕,對女人來說,是一種莫大的自尊滿足感。
米雅想不明白,他明明總是喜歡盯著漂亮的女人,可是在他的眼神裏為什麼就找不到那種貪婪色情的雜質呢。他的眼神就猶如早晨溫暖的陽光柔和的散在身上,是那麼舒服那麼緬甸。如果她還是當年那個單純得隻知道這個世界上就隻有聞東彥一個男人的米雅,她相信她一定會被眼前這個男人迷暈然後傾倒在他的懷裏的。
隻是,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女生了。而演變成了一個成熟性感的女人。
喜歡眼前這個男子的聲音和眼神,可是米雅卻不敢去和他多接觸。她記得艾迪西過去曾和她說過,在酒吧裏,隻要對方一直都不報姓名的,那麼肯定是渴望發展一夜情的人。
米雅曾問過為什麼?
艾迪西狂笑著回答她,“相愛何必曾相識。”
“那是相愛麼?”米雅瞪著眼睛望著艾迪西。
“那是性愛的愛。”
艾迪西的笑聲如今又驟然回響在米雅耳邊,想起那些事情,她不禁揚起了一絲笑容。那男子看著米雅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米雅並不在乎他的看法,家裏還有老公,老公正在單位裏辛苦的工作掙錢養家,這就足夠她應該滿足了的。米雅雖然已經不再單純,可是此刻在她的眼裏,還是隻有聞東彥這一個男人。雖然曾經也在心中對其他的男人燃起過星星欲火。
時間點滴過去,空房子裏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喧鬧的吵雜聲充斥了整個酒吧,空房子,此刻已經不再是空房子。
米雅不喜歡吵鬧人流繁雜的地方,而且在酒吧內,男士們不全是紳士,女士們也不全是熟女。很多十幾歲的小孩子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在放肆的大聲嚷嚷著,米雅最受不了那些人。現在的年輕人,都變質了,出口的都是髒話還有色情的詞彙。
米雅看了一會那些孩子,做了要走的姿勢,那男子依然還是很紳士般的笑著對米雅舉著杯。
他仿佛看出了米雅的性格,“不用理睬那些小孩子,酒吧就是這樣,或許小姐你以後可以去咖啡廳,那裏比較安靜一點。”
“謝謝。”米雅帶著微笑點了點頭,離開了空房子。
這一個晚上,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笑得最多最真誠的一個晚上,雖然隻有短短數小時。
研究所裏,一個男人正在認真的敲打著鍵盤。
那是聞東彥的辦公室,他正在趕著一篇植物研究報告,如果這篇報告做的好,會讓他在事業上再上一層樓的。
聞東彥不算是很帥氣的男人,隻是他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女人們所喜愛的穩重成熟氣息,他的臉上還時刻都散發著智慧的光芒。如果不是他的無名指上戴著那一枚白金婚戒,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定會更多。
他其實不是那種很專心搞科研工作的人員,對於科研工作,他隻是盡了他的所學而已,更多的,他隻是喜歡那種得到了事業上突飛猛進的快感。
植物研究所並不是一個很吃香的政府單位,研究所主要麵向的是農村的種植戶,油水是少之又少。而聞東彥深夜還在鑽研著自己的報道,就是為了能夠早日調離這個研究所,對他來說,進市裏的農業局要比這個研究所能賺錢。
“聞所,先吃飯吧。”
一個帶著眼鏡長相相當秀麗的年輕女子拿著盒飯進來。
她叫蘇鈺,是剛從學校出來,在研究所裏實習的實習生。她算不上是非常漂亮那種女孩兒,不過在她身上卻處處能夠找到聞東彥這個年齡所不能找到的青春與活力。
“嗯。”聞東彥接過了蘇鈺手上的盒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而蘇鈺則在一邊偷偷笑著,看著。
“怎麼了?”
從大學到現在,聞東彥唯一沒有變的那一點就是吃飯的速度還是很快,他覺得吃飯隻是一種求生的任務而已,沒必要花更多的時間去浪費。雖然有時候聞東彥總是想,人們每天都辛苦拚命幹活,不正是為了吃飯麼?可是享受的片刻卻是那麼短。
蘇鈺搖了搖頭,“你快吃啊,飯要涼了。”
聞東彥沒有再理睬她,又繼續埋頭扒著飯盒裏的飯。
飯和菜一起進去,那才是聞東彥覺得最理想的吃法。
蘇鈺本來是要派下鄉的一個實習生,隻是她體質不是很好,而且和聞東彥有些淵源,所以就被留在了聞東彥的身邊當秘書。不過所裏的人都一直為這事在偷偷議論著聞東彥。
那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當時因為蘇鈺學校的關係,硬著頭皮接收了六個準畢業生過來實習。蘇鈺就是其中一個。
經手這事的是聞東彥,當時他安排好了這六個學生後,就陪他們一起下鄉交給鄉下植物站的人。可是在半路蘇鈺卻莫名其妙的發燒了,沒辦法,聞東彥隻有把她又帶了回來。
按照實情,聞東彥是想把這個嬌嫩的女學生退回給學校的。碰巧的是聞東彥要退蘇鈺的那天,卻遇到了緊急事情,而那一天,也多虧有了蘇鈺的幫忙,他才能輕鬆很多。
他看得出來蘇鈺的眼神一直都是渴求著他不要把她退回到學校。最後,聞東彥還是微笑著對蘇鈺說了一句“說實話,你沒有從事研究工作的才能,可是你卻非常適合當一名秘書。”就這樣,蘇鈺被留了下來。
讀書出來就是為了能夠找到一份工作,自己能夠養活自己。蘇鈺得到了這個機會,自然是很高興。就算現在,聞東彥心裏都還能夠認真的對她說“你非常適合當一名秘書。”
研究所地處市郊,在它的周圍沒有多餘的夜景,霓虹燈的燈光也蔓延不到這個地方。隻要天一黑,一天也沒幾趟的公車更不會光顧這裏了。這個地方,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偏僻。
除了和朋友聚會或者公事上的飯局,其他時間裏聞東彥吃飯時間都不會超過5分鍾。這一點讓很多人都難以忍受。
晚飯過後,他拿過了紙巾緩緩的擦著嘴上的油。
“都八點多了,不好意思啊,耽誤你了。”
聞東彥看著手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公車了,而蘇鈺還住在離所裏很遠的學校。
“今晚我請你吃飯,你等會請我免費坐車啊。”
蘇鈺並沒有為她待會的處境擔憂。
“那好,等會我送你回去,不過還要等上幾小時,報告還差一些呢。”聞東彥的視線又回到了電腦屏幕前。
“聞所,要不要我幫你衝杯咖啡?”秘書的工作在她下班之前就早已經幹完了,整個所裏隻有他們兩人,蘇鈺想找事情做卻又怕打擾了聞東彥。
“哦,好的,謝謝。”聞東彥的視線還是專心的注視著電腦屏幕,對蘇鈺來說,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一位領導。在所裏曾有人議論說聞東彥這一點非常不好,可是蘇鈺卻不以為然。在她眼裏,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而聞東彥,就是這樣的男人。
雖然天早已黑了,隻是這個黑,卻仿佛另有玄妙。
對著鏡子看著我們的眼球,其實眼球的黑也是一層跟著一層的,最底層的那一點,是最純黑的。夜色也一樣,它並不是黑了就一夜是這樣了。在沒有霓虹燈延伸到的地方,是最容易看出來的。從所裏窗外看出去,外邊的黑又被嚴嚴的上了一層色,天工巧筆在這個時候是最明顯的。
蘇鈺靜靜的坐在聞東彥的背後,開始她是玩了一下手機,覺得還是無聊,就幹脆呆呆的看著聞東彥那寬大的背影,聽著那時斷時續的滴答聲。此刻已經是入冬時節了,可是蘇鈺的心中卻無名的升起了一縷屬於春天的陽光,那陽光是那麼的柔和親熱。蘇鈺突然會遐想到,研究所就像是自己的家,而那個認真忙著工作的男人,就是她要守候一生的男人。
“看不見你的笑我怎麼睡的著,你的身影……”
忽然一陣溫柔的歌聲打斷了她幸福的幻想,她的手機在陣陣作響著,是她男朋友來的電話。
“喂,幹嘛?”蘇鈺沒好氣的問著她男朋友。
不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在這安靜的房間裏,聞東彥也停下了指尖的動作,在他們之間的距離裏能聽得非常清楚他們的談話。
“你怎麼還不回來?”電話那頭的男孩兒聲音也是很活力的那種。
“我在加班啊!”
“都那麼晚了還有車回來麼?”
“你別管了,你以後別在我上班時間打電話來!”
蘇鈺衝著電話喊了一聲就生氣的掛上了電話。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生氣。
聞東彥察覺到電話終於結束了,他這是第一次在工作時候回過頭來看蘇鈺。而蘇鈺的眼神也剛好和他的眼神接觸上了,不知道為什麼,蘇鈺的臉突然一紅,撇開了那剛好接軌的眼神。
“是男朋友催了?”聞東彥淡淡的笑著,或許是多年和米雅生活在一起習慣了吧。他的笑不知覺中已經被米雅的笑所感染了,每次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同學們總是會取笑他們恩愛到連笑容都變得那麼相似。當然這一切,都是同學們對他們羨慕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