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中的喧囂聲音漸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平原之上一觸即發的驚天一戰讓人們根本沒有任何喘息的餘地,天地之間仿佛陷入了靜止之中。
靜止中的畫麵中,張小刀絕不是引人注目的那個,或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現在的他到底在經曆著什麼!
夢中的石山之上,殷紅色塗抹出的道路猙獰異常直至近山巔。
張小刀蠕動的身軀在一片血色中艱難前行,每挪一絲的似乎都要耗盡他全身的力氣。
他堅信自己不會死,因為他知道這是夢境,但身上傳來的痛處與虛弱卻格外真實,他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死並不可怕,臨死之前的等待最為可怕。
在也沒有一絲力氣的張小刀停在了山路上,在等待死亡之中恐懼顫栗。
接近死亡的真實感充斥在他的心扉之中,他終於明白或許這並不是一個夢境,來到這裏的雖然不是他的人,卻是他的靈魂!
靈魂一旦泯滅,盛京城下的張小刀便會死去。
想通這個事實之後,張小刀再沒有了任何借口,他抬起雙眸,隻是眼皮睜開便耗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眼角有汗水鑽入,他隻能費力的眯起眼眸,看向頂端。
入目的是一塊翹起的岩石,岩石遮擋住了他的目光,他看不到山巔,看不到盡頭。
但他還是決定在努力一些,但全身上下卻真的沒有任何力量催動身軀,就連蠕動他都無法做到,唯一的出路似乎隻剩下了安靜的等死。
張小刀不想死,但不得不死。
在這種情況下,他想到了他的親朋好友,想到了自家媳婦,想到了媳婦肚子中的小小刀。
然後他便莫名的再次有了力氣,這種力氣可以讓他再次蠕動。
蠕動的速度自然還是極為緩慢,但隻要張小刀覺得快堅持不住時,他隻要想想媳婦與孩子,虛弱的身體似乎就會被激發出潛力。
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刀終於越過了那塊擋住了他視線的翹起岩石,他終於看到了山巔!
距離山巔已經並不遙遠,他也覺得死亡距離他也不遙遠。
或許下一瞬間,他便將徹底死去,所以他決定用痛處來讓自己清醒。
小腹中的大腸小腸不再被他用手阻隔,他雙手並用,拖出了一地汙穢,雙手終於觸及到了峰頂。
一束陽光打在了他的臉頰上,他知道自己此時臉應該很是幹癟慘白,生命也在他體內器官拖出一地後飛速流逝。
但他沒有放棄,用生命爆發出了最後的力量,他的身軀終於軟綿的趴在了山巔,然後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
……
北城牆下,淩冽的劍光橫貫平原!
大祭司,邵東華,苦行三人無一人敢於強行攔住這劍光,所以這道劍光衝進了西域大軍之中。
劍光自南海大伯的身邊抹過,刺穿了無數黃金騎士的身軀,沒入天際。
南海大伯神色驚恐 ,聽著身後的慘呼與人仰馬翻的聲音,全身上下顫栗不止。
時至如今,他終於明白了,他們在南海那所謂的神仙父親,那容顏不老的中年男子,隻是讓他們來送死。
這片天下最頂尖的戰場之中,那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即便他們粗略的掌握了時間守則,但毫無疑問,在半步天人境的絕對強者麵前,這點資本根本不夠眼角瞥上那麼一眼。
李自知一劍寒光宛若刺穿平原後,抬起了右腿半蜷起,單劍立在眼前,一動不動!
下一瞬本應該爆發出無數強大神通的平原上,卻再一次陷入了靜止!
李自知的動作看起來並不好看,但他手中的劍卻在反射著寒芒。
大祭司,邵東華,苦行,麵對這醜陋的姿勢沒有動手,除了因為這一劍必將強大至極之外,還有心中的心思。
三人沒有人願意率先遭到重創,自然沒有人願意出手。
李自知的臉上萌生笑意,卻霸道無比的喝罵道:“孱弱小兒,心中無勇,又怎能戰勝我?戰勝我身後的這座城?”
三人麵對這一問,心中均有無地自容之感,卻並未表露,隻是互相看了一眼,便已形成默契,同時出手的默契!
邵東華一馬當先,全身上下的衣物碎裂開來,露出了他仿佛鑲嵌著頑石一般的魁梧身軀,三步之後,他的身軀已然大了一倍有餘,宛若魔神一般的來到了李自知的麵前!
苦行輕拍雙掌,身軀化為一道流光,越過邵東華,率先而至,光明如同風暴一般席卷李自知!
大祭司張開雙臂,天空猛然一聲炸裂之響,他的身軀驟然的出現在天巔之中,與天一色,天為純淨的白色!
北城牆下,大荒陣營中,西域亂馬群中,所有人的視野中隻剩下了純淨的白色!
沒有人能看清平原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李自知會讓他們看清,他出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