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精確的答案!聞言後的王洛菡的回答似乎更強力,她道:“盛唐曆啟元三年桃月十五午夜夢中!”
“可生死?”納蘭初揚起臉頰,驕傲道。
王洛菡聞言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道:“雖未生死,卻勝生死!”
“如何勝。”
王洛菡回答道:“愛情唯有細水長流,相濡以沫方能天長地久,我陪著小刀一起度過童年,走過少年,也必將跨過中年,相伴垂暮,你又如何勝?”
納蘭初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見王洛菡這時伸出了胖嘟嘟的玉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語重心長的道:“你還年輕。”
納蘭初剛欲開口,王洛菡便閉上了雙眸。
這時,張小刀正拎著鐵壺站在門外,惴惴不安之下,最終還是推開了房門,見納蘭初坐在王洛菡身邊,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將手貼在了鐵壺底部,鐵壺壺嘴瞬間冒出熱氣,他找了木盆,老老實實的倒上了溫水,端到了床頭。
納蘭初很自覺的給張小刀讓開的地方,張小刀擰幹棉巾,開始輕輕的為王洛菡擦拭了起來。
燭火微搖,張小刀被映亮的半邊臉頰神色專注,動作卻很輕柔,仿佛在擦拭著什麼絕世珍寶。
退到了房門前的納蘭初看著這一幕,忽然發覺自己沒什麼醋意,似乎明白了對於他來說,她真的是他的絕世珍寶。
擦完王洛菡的臉蛋,張小刀小心翼翼的掀開被褥一角,擦拭王洛菡的腳丫。
王洛菡沒有覺得癢癢,似乎習以為常。
做完這一切,張小刀直起了腰板,輕手輕腳的拿著他帶來的瓶瓶罐罐,對納蘭初招了招手,更為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
來到客棧的長廊之中,張小刀便蹲了下來,拿起器具搗著珍貴藥草,一股子清香味道蔓延開來,過了片刻抬起頭問道:“怎麼跑這裏來了?”
納蘭初回答道:“我在追隨光明引領者,這段日子他在走訪弱小城邦,我先到這裏看看民風。”
“光明引領者?”張小刀一邊搗著藥草,一邊問道。
“車寧。”
張小刀聞言露出微笑,道:“想不到當年那些話他真的聽進去了,沒有去做什麼狗屁王子。”
“真不知道你當時是怎樣想的,居然慫恿他做這樣的事情。”
張小刀此時已將藥草搗碎,倒出來放進了藥罐子中,神色一囧道:“這客棧裏有水果,或者糖什麼的嗎?”
“我去。”
“再拎些幹淨的清水。”
納蘭初點頭踱步下了二樓。不時她便折返回來,拿回來了半包砂糖,還有些拇指大小西域出產的無名水果。
張小刀接過後先倒滿了清水,將搗碎的幾種草藥放入其中,在將手放在藥罐下麵開始緩緩加熱,然後抬起頭回答起了剛才的問題:“我尊重夢想。”
納蘭初笑道:“不是為了盛唐嗎?”
張小刀誠實道:“一半一半吧。”
“他明天便來。”
張小刀道:“如果燒退了,我明早就走。”
“這麼急?”
張小刀重重的點起了頭道:“很急。”
“似乎還有你的兩個熟人也要來。”
張小刀露出疑惑神色,納蘭初也沒有賣關子道:“你的大表哥和紹榮。”
張小刀更為不解的問道:“他們來這裏幹嘛?”
納蘭初搖頭,張小刀也不再詢問,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種沉默對於如今的兩人來說似乎比說話更為舒服一些。
當藥罐子的藥熬到一定時候後,張小刀拿起那些果子放在清水中洗幹淨,然後放進了藥中,撓了撓頭道:“這看著怎麼樣?”
納蘭初不解道:“什麼怎麼樣?”
“聞著苦不苦,看著難不難吃?”
“很不錯了。”納蘭初稱讚道。
張小刀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回應著:“我也覺得不錯。”然後便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
納蘭初這一次沒有跟張小刀的進去,隻是看著他坐到了床頭,拿著木勺一口一口的喂著王洛菡。
然後她便踏過了門檻,但卻隻是將門合上,隨著半新不舊的木門微微作響,房門被徹底被閉合。
納蘭初神色平靜的走下了二樓,走出了客棧,卻並不是要遠離張小刀,而是在掌櫃那裏要了壁紙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專心致誌的書寫。
她書寫的也和張小刀沒有任何關聯,這其中的名字都是這座鎮中算是有權有勢的人物。
她在為推翻西域教廷而全力以赴!
她確定這是她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