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輕崖感覺不妙時,盾擊營已經走到了空白地帶的中央處,踩碎了地麵上不知多少可笑的箭支,直逼青冥峽內俠軍第一道防禦工事。
連續射出數十箭,感覺著肩膀酸疼的俠軍將士如今氣勢低落到了極點,而這時那一麵麵的巨大盾牌之中傳來了一聲高喊:“擲!”
黝黑的盾牌這時忽然前傾,讓開背後空間,早已經準備好的擲斧手將手中巨大的斧投擲而出。
數千把巨大的斧頭在半空中打著旋轉盡情飛舞,化為了一道道黑色漩渦,似要卷碎天地。
第一柄黝黑的斧頭狠狠的砍在了架設在半空處厚實的木板上,如同用手指捅破窗戶紙。
俠軍自認堅固的防禦工事在這瞬間千瘡百孔,淬不及防的俠軍將士驚恐後退,卻發現這防禦工事要塌了!
又是一把把看似短小實則極為沉重的斧頭飛馳而來,音嘯劃過長空,如同死神吹響了收割性命的號角。
俠軍的防禦工事在這一柄柄化為黑色漩渦的斧頭下脆弱不堪,僅僅兩輪投擲之後,轟然傾塌。
盛唐大軍在這一瞬伴隨著俠軍防禦工事轟塌之聲下發出歡呼,似在無情的嘲笑著俠軍。
徐慶輕聲道:“前進!”
與此同時臉色鐵青的呂輕崖道:“後撤。”
三萬大軍的歡呼聲浪傳到了峽穀外,二皇子唐啟年放下了鼓槌,對著張小刀咧開了一口白牙,笑的極傻,但往往這種傻笑便是發自心底的開心。
張小刀也笑了出來,明白大軍必然取得了開門紅,道:“夜深了,先吃一口?”
“好,先吃飯。”唐啟年心情舒暢的道。
在二人身後數千名宗門弟子還沉醉在盛唐大軍的歡呼聲之中,看著兩人走回來紛紛愣神,讓開了一條路。
張小刀有些不習慣數千人將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拉著唐啟年加快了腳步,匆匆的回到了軍營之中。
而此時,數千人之中卻有一名少女因為剛剛張小刀的尷尬踉蹌一直輕笑著,她是江秋,她來自翼州劍門!
翼州三門一向以盛京真元派馬首是瞻,此番真元派派出了三百青衣弟子,翼州三門自然也要緊隨其後。
在張小刀與唐啟年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時,江秋也回到了她的門派所屬地開始吃飯,隻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蕭輕劍看著江秋的心不在焉,不由得問道:“師姐,這心思還是打消吧。”
江秋知道蕭輕劍的言語所指卻還是道:“打消什麼?”
蕭輕劍看了看四下無人道:“我知道在靈隱縣時你就喜歡張小刀了。”
說著他仰起了如今不再稚嫩略顯老成的麵頰指著上空道:“但如今,他在天上,你在地下。”
江秋簇起了眉頭,像許多年前在靈隱縣中與張小刀講故事時的表情一般無二,隻是容顏變化,如今的江秋少了些驕傲,多了些冰冷,她道:“這與身份地位沒有關係。”
蕭輕劍經過這些年已經對江秋沒有任何想法,再加上靈隱縣時他也曾與靈隱縣民團並肩作戰,所以對張小刀也不記仇,隻是實話實說道:“門當戶對,現在他的門檻的確太高了,怕是那是真元派的大師姐還可以。”
“陳青竹?”
“是啊,聽說她與張小刀在書院就關係不錯,此番來到戰場張小刀重傷昏睡時,便是她在一直照顧。”
“張小刀不喜歡她那樣的女子。”
“為何?”蕭輕劍不解道。
“因為我和她很像,沒理由當年他不喜歡我,喜歡現在的陳青竹。”
蕭輕劍苦笑道:“師姐,我都和你說了,門當戶對啊。”
“張小刀現在是什麼人?是二皇子唐啟年的好友,是先生的親傳弟子,據說第一次進京時陛下都接見過他。”
“陳青竹呢?也是盛名在外,據說邊軍之王的兒子邵宇道追求陳青竹都被他打了,顯然情投意合啊。”
江秋看了看蕭輕劍問道:“你都從哪裏聽來的?”
蕭輕劍道:“這還用聽?你走出去,見到竊竊私語的就豎起耳朵,怕是全是在談論張小刀。”
江秋否定蕭輕劍的言論道:“不可能的,你放心吧,張小刀有老婆。”
蕭輕劍想起自己在靈隱縣的耳聞道:“走了很多年了吧,現在還沒看到,怕是早就天各一方了。”
江秋肯定的道:“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說完這句話,她放下碗筷,望著營帳外的一地白雪,似乎想起了幾年前,張小刀麵對三百大荒勇士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土牆上,堅定的挽弓提箭,一箭卷起千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