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山懸崖,你們的生路。”聲音渾厚卻咬字模糊,腔調生硬。
張小刀不知道為什麼象牙墜子會發出聲音,起初時著實嚇了一跳,但這聲音卻反複響起。
“冷靜,冷靜。”張小刀不斷的對自己說。
然後他想到這象牙墜子是楊清送給他的,在聽這人的蹩腳盛唐語,可以初步判斷是一位大荒人,並且與楊清有些關係。
“繁山!”這時吳大雄做出了他的決定,他不想犧牲更多的邊軍兒。
張小刀一咬牙選擇相信楊清的朋友,至少在回首看到了那頭飛馳而來的青牛與屁事兒沒有的所謂大荒聖子之後,這真的是唯一生路。
百裏的距離對於全力奔跑的張小刀與吳大雄來說並不算遠,他們一路狼狽奔逃,上了繁山。
青牛上的拓拔烈在進入繁山後,對天空大吼了一聲:“你不管管?”
沒有人回答他的喊話,拓拔烈無奈的想到剛才自己的判斷失誤,看來是小看這兩位邊軍兒。
隨後,拓拔烈沒有出手,不緊不慢的吊著兩人,似乎還在想那人為什麼不管。
青牛也不著急,一路趕著兩人到了繁山懸崖邊,雙方終於站定。
“跳下來!”那奇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張小刀的耳邊。
張小刀錯愕的看了看吳大雄,發現吳大雄聽不到這種聲音,他手持長刀一副凝重的樣子,似要拚死。
張小刀道了聲:“跳下去。”
吳大雄冷笑道:“你瘋了,邊軍兒可以戰死,那有自殺的?”
張小刀沉默了下來,看著青牛上的拓拔烈越來越近,張口道:“你有病啊?”
拓拔烈神色平靜道:“順路而已。”
張小刀不知道這順路二字是什麼意思,卻見拓拔烈下了青牛,用他極其流暢的盛唐語道:“借弓一觀,可否?”
“不可。”張小刀堅決的回答道。
“那就去死吧。”拓拔烈邁開了粗壯的雙腿,向二人走來。
“信我一次。”張小刀抓起了吳大雄的手臂。
吳大雄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即便在拚也無法撼動眼前的青牛少年,便道了句:“我在你身下,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而這句話的深意也很好理解,吳大雄要用自己的命換張小刀的命。
話畢,吳大雄反身抱住了張小刀,雙腿猛然發力,掀翻了土壤,墜落進了懸崖深處。
張小刀的心髒在這瞬間仿佛被重錘擊中,他無論如何無法想象吳大雄為什麼這麼決絕,甚至在兩人已經在半空中時他還用極為快速的語言道:“落地時我會用元氣為你卸力起來就走!”
此話剛出,急速下墜的兩人仰看可以看到的懸崖邊那青牛少年竟也直接跳了下來,他雙手交叉抱著大臂,眼中一片清澈,粗壯的雙腿微微彎曲再伸直,頓時便縮短了一半的距離。
三人很快越過了山腰,眼看下墜速度更為凶猛的拓拔烈已然近在咫尺,吳大雄心生絕望。
而恰逢風馳電掣之間,懸崖陡壁中忽有無形氣流猛然橫貫而出,拖住了張小刀與吳大雄,在回神時,兩人已經到了絕壁中央不為人知的緩台之上。
兩人舉目望去,隻見在那麵陰暗潮濕滿是苔蘚的岩壁上,有人,有刺,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
“你是誰?”吳大雄驚愕的道。
這時,身後有聲音傳來道:“他囚禁於此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