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用流行的網絡詞語來說,這位聽眾朋友為《夜半一點鍾》欄目帶來了一個十分“給力”的故事,聽之令人擊掌歎息,驚奇不已。
不過,作為主持人,我還是很好奇,究竟這位聽眾朋友,是從哪裏聽來的這個故事?是道聽途說?還是親身經曆?還是
“不用猜測了,我告訴你吧,”電話那頭沉默的人突然又開口了,“我,就是老K!”
夜枯蘭官幾乎反應不過來。
“我沒死,瞎了。和那兩個死去的人在一起,他們就在我身後。他們逼我講這個故事,警告你們:小心,眼睛的報應!”
電話斷了,我想,是這位朋友把電話掛斷了。
好了,今晚的《夜半一點鍾》就到這裏,謝謝您的收聽,再見!
《夜半一點鍾》第二集播出後,有熱心朋友提出疑問,真的是冤魂來索命嗎?是否真的是那兩個死去的人冤魂不散在監視他?那眼睛是怎麼回事?老K最後結局如何了?
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三年前,我到西南某個城市看望朋友。
多年沒見,自然很激動,他拍拍我肩膀,說今天帶你去吃道大菜,保證你從未見識過。
有些好奇,就跟著去了。
一路七拐八拐,到半山腰,近了才發現在個亂石堆後麵,有個竹棚搭起來的簡陋餐館,麵積倒不小,四處擺著桌椅,中間一護欄,裏麵拴著幾頭黃牛。
餐館生意很好,半天才有服務員過來招呼。
朋友應該是熟客,點了幾個小菜後,直接就說給上一份牛腱子,就要小腿那一塊。
原來這裏吃牛肉的,想必做得很地道。
服務員記好菜,朝裏麵大喊一聲腱子一份。
一個掛著血跡斑斑圍裙的小夥子走出來,提把尖刀,點點頭,走進中間的護欄裏。
接下來,我見到了至今難忘的場景。
他用極快的速度,從活著的牛身上直接片下幾層牛腱子肉,放到盤中,由服務員遞到餐桌上。
牛發出低沉的叫聲。
豆大的渾濁淚珠,從牛眼裏緩緩流下。
朋友指指盤中發出熱氣的血紅牛肉,興奮地說,這就叫生切牛肉,你看中牛身上哪塊肉,當場就切下來,通常一頭牛要切上一兩天,才會死掉。
我找個借口,中途離開了,筷子,沒有碰過那些肉。
三年來,總會想起那頭黃牛的眼睛,充滿哀求和絕望。
人,是最可怕的動物。
說回上一集的故事。
老K說,他有神經衰弱一年多了。
神經衰弱是心理疾病的一種,患者的性格特點是:膽怯,自卑,敏感,多疑,依賴性強,缺乏自信,任性,急躁,自製力差。多見於失眠多夢,常有情緒煩惱和心理症狀的神經性障礙。
有神經衰弱的患者,由於精神極度疲倦和緊張,容易出現幻覺和幻聽,對自己和他人的過失耿耿於懷,難以放下。
害死人,還害死兩個人,致使一個家庭徹底破碎,這不是一件小事,對於老K來說,強迫自己在意識上忘記這個事,恰恰是提醒潛意識要不斷地重複播放,直至肉體毀滅。
從宗教上講,這是“報應”的典型案例,與廟祝所講的故事異曲同工。我不認同怪力亂神,老K自始至終也沒親眼見到那對死去的夫婦,一切都是心魔作祟。
原罪,終究逃不過眼睛最後的審判。
好了,現在我們一起進入今晚的《夜半一點鍾》,今晚打進熱線的聽眾朋友已經在電話旁等了很久,他說這個故事是一個朋友告訴他的,他的朋友叫阿泉,是親身經曆事件的當事人,我們一起來聽聽阿泉不可思議的經曆!
阿泉是一個自助遊俱樂部的成員。
眼看二○○九年的春節要到了,阿泉的父母當時正在澳門忙著生意沒法回廣州。他也樂得自在,聯係了俱樂部另外兩個單身驢友良仔和大奔。哥仨一合計,都說聞聽大同的懸空寺和雲岡石窟別有洞天,一致決定三人自駕車到山西大同過春節。
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三人開著阿泉的“馬3”就從廣州出發了。
那天是農曆臘月二十八晚上,他們計劃大年三十下午就能到大同。
誰知那年冬天氣候異常,到農曆大年三十的時候,山西境內大部分高速路都被大雪封了。
哥仨從三十早上開始被堵在高速路上一動不動,整條高速路成了停車場,前看不到頭後看不到尾,看這架勢就是年初一也未必能到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