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我的身體？”司徒生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的身體裏移植的也是你和司徒博士一起研發的改良生命鋼。”
“對。很高興你跟上了我的節奏。”澤蘭黑圓的眼睛望著司徒生，從容豎起一個大拇指，“隻要製造出無法讓司徒偃產生共振的新型生命鋼，再將其製作成機械武器，就有了很大勝算。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沒和司徒偃對戰過，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我覺得你的猜測很正確。”司徒生搓了搓手掌，因一個沉積多年的難題被解開而興奮。
“你很不喜歡你二哥？希望立刻打敗他？”澤蘭仔細打量著司徒生的神情，並不覺得他對司徒偃有絲毫的仇恨情緒在。
“當然不是……二哥比我大五歲，是機械方麵的天才。他十四歲從波林學院畢業後就一直在外闖蕩，幾乎沒回過家。我其實很不了解他……”司徒生有些支支吾吾，“如果可以的話，我一輩子都不希望與他為敵，隻是……”司徒生停下來，漂亮的眉毛皺在一起，沒再繼續往下說。
“你跟我說過，家裏隻有你爸爸和司徒偃知道你身體全機械化的事。”澤蘭忽然想到了什麼地問。
“二哥反對機械化，認為我這種存在簡直天理難容，他希望我消失。畢竟我根本就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人’，是機械改良出的異形，是怪物，是不詳。所以我爸也很擔心我，我在家裏的時候，幾乎都在我爸的保護範圍內。但是走進社會後，我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我哥給滅了。”司徒生將雙手舉到麵前，認真看著，笑容格外哀傷，“澤蘭……有時候我真的很恨自己的身體……但是每個人都不能選擇他們自己的命運，我必須活下去。或許這個時候，隻有我能阻止二哥。你說如果我消失了，二哥會不會就不那麼討厭機械了？”說著，司徒生碧藍的眼眸中翻湧起激烈的情緒。
“別輕舉妄動。你既然知道司徒偃對你有敵意，就不要去送死。”澤蘭鄭重地告誡司徒生，“眼下學院才是最安全的，你好好待著。你不珍惜你的命，我還珍惜我的機械之心呢。”
司徒生耷拉下腦袋，輕輕點頭。
“不瞞你說，以前我很羨慕想豪門公子的生活。”澤蘭輕呼一口氣，“謝謝你，讓我對豪門生活完全沒有了期待。”
司徒生幽怨地望著澤蘭：“看見朋友過得那麼悲慘，你能不能就別雪上加霜了啊？”
10.4 忙碌的寒假
網絡上關於紅魔旅團的消息越來越多，澤蘭可以斷定當時猴子男生說的基本屬實。但是司徒偃顯然也不是吃素的，最關鍵的信息，包括旅團的其他成員以及主要活動地點、下一個目標等等，網絡上都無法搜到。哪怕是澤蘭這樣的黑客高手，也是屢碰釘子。
然而無論外麵的世界再怎樣風雲變換，波林學院內部依然十分平靜。紅魔旅團的消息風靡一段時間後，又從學生們的日常話題中淡出了。
小雞仔們一天天長大，澤蘭將它們放養在了屋外。喂雞的時候，澤蘭總會想到司徒偃以及波林學院存在S級的傳說。所謂的S級，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擁有怎樣的容貌？怎樣的性格？他們的戰鬥力，到底可怕到何種程度？
對於現在還是F級的澤蘭來說，強者的世界就像雲端之塔，隻能仰望，卻無法接近。
第一學期就這樣在忙碌的校園生活中落下帷幕。期末時，全校組織文藝演出。演出當晚，身為全校第一戰鬥力的夕夜身穿黑色禮服，像一隻冷豔的黑天鵝一般出現在舞台上。
這是一年級的新生第一次領略到夕夜嘹喨寬廣的音域，她的歌聲勾魂攝魄，一出口就直入人心。這就是波林學院人人崇拜的女神的風采。她的一雙機械眼不再如平常般僅僅散發出一種顏色的淺淡微光，而是跟隨著燈光效果變換著各種色彩。
澤蘭和司徒生坐在一起，都注意到舞台上還有一位鋼琴師伴奏。鋼琴師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用於演出的黑色禮服隱約勾勒出他肩膀及胸膛上的壯實肌肉。他擁有古銅色的皮膚，一頭桀驁不羈的長卷發下是棱角分明的五官。他的嘴角總是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纖長的十指彈奏出優美的曲子。如果說夕夜是一位公主，那這位中年男性就是忠誠守護的騎士。他用指下的樂聲開天辟地，讓公主嘹亮的聲線得以暢通無阻。
“那是誰？”司徒生問坐在另一邊的周玲。
“音樂老師拉美西斯，是個混血兒，負責教授三至五年級的音樂課，組織音樂比賽。”周玲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說，“他和夕夜關係很好，兩人因為有相同的音樂鑒賞口味而一拍即合，簡直就是彼此的知音。他們經常一起創作曲目，合作演出。連我這個好朋友也會偶爾妒忌一下拉美西斯老師，他在夕夜心目中的地位，估計比我高很多呀。”周玲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想要和他一樣的肌肉！”坐在澤蘭另一邊的沈堂指著拉美西斯，用非常肯定的聲音說。
“或許去聽聽高年級的音樂課會有效果。”澤蘭淡淡地瞥一眼沈堂。
一個學期即將結束，萬眾期待的期末考試來臨。機械師學院的期末考試包括理論考試和實戰考試，年級排名靠前的學生都可以獲得獎勵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