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書他們利用鬼道趕到羅秘書身處的地方，竟然是協會總部，甘書跟謝緋對視了一眼，大家都感到心裏不能靜下來，那就怕是師父那邊出事了。眼前隻出現羅秘書的背影，甘書與謝緋看得心中一沉，順著羅秘書的視線一步一步走過去，看見閻戈及葉師傅埋頭在幹些什麼，而自己的師父站在旁看著，神色哀傷。
“衛哥哥！”“衛汛！”
“別碰他，會散魂的。”葉師傅出言阻止二人的走近。
衛汛的顯靈體半黑的情況沒有改善，甘書及謝緋看到這狀況，似曾相識，謝緋有點激動的說：“傀儡術的抽魂？跟那個住宅區的……不對，力量沒有被抽走。”
“是那個逃脫了的小孩幹的，跟第一次送來的樣本相比，技術比之前進步了很多。”閻戈以看到樣品的方式看著衛汛，沒有情緒的投入讓他成為這班術士當中最冷靜的一人。
突然，一個人影站在躺著的衛汛身邊，半跪下來把手放在衛汛因力量波場不穩定而顯得不太清晰的額上，在場的人都不敢有大動作，怕會打擾這當中力量的傳送。
“……夠了，張凡，我有些話要告訴你……”衛汛剛才像是一碰就散掉的狀態穩定下來，眼睛也取回了焦點，說話流暢了，痛苦的表情也沒有了，但還是一副虛弱的姿態，已黑化的地方也沒有複原，他以無力的手輕輕推開張凡的，說∶“我跟你說過，你身上的力量波場跟我們有些微不同對吧？那孩子對我用術法時，在頻臨魂飛魄散時，我身上好像有什麼禁製被破了，我想起前一位主人，一個因為探究禁術而被驅逐打壓的術士，那個人最終也消聲匿跡，那孩子的手法與他極為相似，我知道那孩子是在找你時，直覺感知到你與這一切有關連，現在看到你，我就能肯定了，主人，老爺……”
被點到名的葉師傅夫婦急步走過去，又不能碰觸越見脆弱的使鬼，兩人隻能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人保持難熬的距離，衛汛苦笑說∶“他，被下了完成度相當高而且複合多重術法的返魂續命之術，在他仍然活著的時候。那孩子也是受人指使在找他，若他被抓了回去……”
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把活人……把活人……，大逆不道啊……”閻戈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看著張凡，口中呢喃,“可恨呢，碰不得……碰不得……”
衛汛又力量明顯又不穩定起來，張凡想要幫忙，被衛汛阻止，甘書師父看到這裏便道∶“衛汛，現在就讓你走，我不要你受痛苦了，歸去吧。”語畢，還未待衛汛點頭，甘書師父已經觸動一個陣法，讓使鬼置於其中。
在陣法快要生效的時候，衛汛捉住了張汛的手說∶“不要怪那個孩子，一個孩子的是非觀念都是別人灌給他的，我也有孩子，我明白孩子的罪不在他。說起來，我欠你一聲謝……”衛汛笑了笑，像是在回顧往事的神情，“你知道我的執念是什麼嗎？我盼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有個女兒，我卻沒能看著她長大，我的心願是，要看著她找到個會疼愛她的人。……她出生不久就被說克父，我家的人不讓她姓衛就跟了母姓，長大了嫁了人又被說克夫，但這次，應該會幸褔了……”衛汛笑著看張凡驚訝的表情道∶“天道的安排，是很巧妙的，我們每一個行為每一句說話，都最終可能成就一些事情，或是破壞一些事情，你每遇到一個人，背後可能早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了。”
衛汛把話說完，用了最後的力氣推開張凡，讓他掉入一直守候在旁邊的甘書懷中，道∶“就算你本身是逆天的，我也相信今天還看得到你，就表示天不亡你。”衛汛又把視線掃過在場每個人，最後定在葉師傅夫婦上，“主人，下次也去找個美男啊，看老爺表麵無事但暗裏吃醋的臉真的很有趣。”
“吖的，被你爆出來了就不好……玩了……嗚……吖的，我哪裏找個比你更好的了？小凡又跟了小書了……嗚……”師父已經緊靠在老公懷內，掛著笑容哭著說話。
“主人，老爺，謝謝。”衛汛笑著說，身子沉入陣法之中，到他消失了身影時，大家還是好一會盯在那兒沒有動作，全場隻有師父的飲泣聲。
“都是我，都是我……”張凡看到師父的眼淚，想到這個他覺得可以成為兄弟的男人是因自己而遇害，情緒一下子大幅起伏，自身的力量波場也隨著波動，四周空氣的頻率震動也變得激烈，激烈得在場的術士直覺危險。
“甘書，管好你的使鬼！”閻戈一喊，張凡一窒，力量卻是一下子爆發出來，房間對外街的一排窗戶的玻璃全都爆裂，發出獨特清脆的連鎖破裂聲。
“凡……凡…，你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張凡被甘書摟緊在懷中，原本一直處於繃緊狀態的他這時隨著張凡的爆發，也終於崩了，口中一直念著，是說給愛人聽，也是說給自己聽，這讓張凡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急忙去看主人有沒有受傷。
“小凡，師父可不準你自暴自棄啊。”甘書師父走近兩主仆，哭泣已經停止，眼角還有淚水的流光，但也笑著跟張凡說，“我可沒有虧待過衛汛，他可是光榮退休啊，若你不好好照顧自己，我找誰保養眼睛啊？”師父說的時候還拍拍張凡的肩，不過拍著拍著又掃在背上，掃著掃著又摸到他的腰上去，摸著摸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