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書，我可能害了你……”
“凡？你怎麼了？”甘書剛被眼前人掙脫了放在他身上的手，感覺雙方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語氣也帶上焦急。
“甘書，你完全亂了方寸呢。”張凡雖然是皺著眉，語氣卻很冷靜。
“我不……”甘書頓了一頓，本已到嘴邊的爭辯之辭也隨著一些新想法冒起而語塞。
“甘書，我是否做錯了？我現在竟然讓你更加容易不安了。”張凡放下了手，避開了兩人的肢體接觸，“當我以為我越來越能減少對你的依賴，卻反而越能危害你，讓你這麼不安……”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這方麵的問題，我不夠冷靜，犯了術士的大忌。
“甘書，我是不是回去以前不見陽光的日子比較好？”
“不要這樣，凡，不要這樣……我也想跟你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甘書，我們談談。”張凡看甘書垂頭喪氣的樣子，垂下眼，還是去拉了甘書的手，手很快被用力反握，張凡也由他，他引領主人坐在床沿，這也是房間裏唯一能讓兩人靠在一起平排而坐的地方。兩人現在並非麵對麵說話，緊握的兩隻手及刻意靠在一起的大腿宣示兩人都在意對方的存在。
“甘書，聽我說些事……”張凡閉上眼睛，陷於回憶之中，眉頭皺了皺又鬆開，長長呼一口氣才張開眼睛，開始訴說∶“我的第一位女朋友，是由學生時代認識的，我以為我們會一路走下去，直到結婚，有個家，有孩子……。我爸死很久了，我媽一手帶大我和妹妹，但在我剛開始工作不久，我媽就病了，是捱的是受氣受的，不是危急的病，但是療養的時間要很長很長，還不知有沒有康複的一天，嗯，這事你也知道的，那時候過得挺苦，療養院的費用、妹妹的生活費、學費，有我媽一點積蓄加上親友的一點幫忙，妹妹也拿到獎學金，日子勉勉強強過得下去。
我當時的老板同事也體諒，能拿到加班費或是的有獎金的項目就叫我參一腳，漸漸我也做出一點成績來，但是每天的時間都幾乎榨幹了，每天不是工作就是睡覺，不用工作的日子都去探我媽，女朋友那邊漸漸就冷落了……我那時太年輕了，以為在愛情的前題下，對方一定會體諒自己的處境……”
“她沒有體諒你，怎麼可以這樣？”甘書聽到這裏，便想到了結局，心裏很不舒服，想為愛人抱不平。
張凡苦笑一下繼續說∶“當一方需要另一方體諒時，往往忘了另一方也需要體諒，當時她也隻是個年輕的姑娘，需要被關懷被照顧，她不敢打擾我，就問我的好朋友我的情況，這諷刺吧。到我無意中知道的時候，那時我女朋友正向我好朋友訴苦，他們當時也隻是單純聊聊，我聽到談話內容，才察覺到我有多不尊重這段關係。那之後，我卻怕女朋友被別人搶了去，不容易每天見麵，就打電話，但一天二十四小時，不跟我談電話會做些什麼呢？我就開始想像她正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一有幾分鍾空閑就打過去……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很病態呢。”
此時張凡搖搖頭，甘書握緊了張凡的手，張凡就讓兩人的肩頭靠緊些。
“後來，還是我那好朋友來提醒我，不過這份愛情已變質了，沒有信任、沒有窩心，隻有懷疑和……不安。”張凡說到這時看一看甘書，看他似乎捕捉到什麼的表情，才繼續說下去∶“後來我們就分了，我就更忙情工作，又因為有些成績擺著，比同期的人晉升也早些，也更忙了，後來………”張凡說到這裏緊鎖著皺頭，甘書看他不對勁，就喚了一聲名字，張凡才張開眼睛搖搖頭。
“我說到哪裏了？對了，後來我再交過幾個女朋友都是無疾而終，而她則因為跟我好朋友相處久了，後來就在一起了，現在想來，所有的事都是自己一手引出來的。他們現在結了婚有個家，我反而覺得釋懷了點。”
甘書忍不住，把愛人摟進懷內，一邊輕喚名字一邊在愛人的額及頭發上親吻。
“這也不是不好，我和她都有個好結局嘛。”張凡仰起頭，讓甘書可以吻在自己的唇上。一個長吻過後，張凡找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甘書身上說∶“現在多好，我沒有生活上的雜事要煩惱，不用總是板著口臉，不需看別人臉色小心翼翼，隻需要注視你，把你養到白白胖胖就行。但是甘書你是個活人，你不能隻繞著我來轉，你的工作也有危險的一麵，將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因為我而讓你受傷害，我絕對不要。”
雙方靜默了好一會，張凡又開口∶“甘書，我是你的弱點，但我絕不能成為你致命的要害，如果是那樣，不如讓我早點離開……”
張凡還未說完，就被甘書箝得緊緊的，甘書的聲音有點惱∶“我不會放開你的。”
“那麼，就答應我，一定要先顧好自己，就算我在你麵前魂飛魄散你也一定要先顧好自己，生命有多可貴，你很清楚吧。”
“凡，你遇上了什麼事嗎？你今天有點不對勁。”甘書不喜歡那些分離的話，懷中的愛人說到“魂飛魄散”四個字時，心裏更是一揪，他放輕剛才有點衝的語氣，向剛跟自己表白過去的愛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