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少女的時候,愛情是你人生的200%,但後來,你會有朋友會有事業,甚至會有孩子。支撐你人生的全部信念就不再是200%的感情了,你和你的愛人是同盟,你們相互支撐,但對彼此的要求少一些,生活也就輕鬆些。
送走丁媽媽,丁依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莫名討論這件事情。如果媽媽不說,看來莫名也沒有要告訴丁依的必要。這讓丁依心裏很難受,仿佛,自己兩邊都是外人。
但此後,莫名也好像變了一個人,天天早出晚歸,電話不斷。丁依從來沒有擔心過莫名出軌,隻是想了解莫名到底在做什麼。
某晚,莫名又喝得醉醺醺回來,丁依看著爛醉如泥的莫名,心裏又氣又疼,一邊給莫名溫牛奶解酒,一邊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
“莫名,我們談談吧。”丁依實在忍不住了,擦了擦眼淚,“你到底怎麼了?自從我媽走後,你就變成這樣,我知道我媽媽跟你說了一些話,可能傷害了你,那我代替她給你道歉可以嗎?你不要這樣,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隻要我們覺得快樂就好了!可是,你天天這樣,我們怎麼會開心?”
莫名癱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好像睡著了。
“莫名,莫名,你不要不說話好不好?我好難受......”丁依開始用力哭起來。
“寶貝,怎麼啦?你怎麼哭了……”莫名好像醒過來,把丁依拉過來抱在胸前,“我承認,我是真的很在意你媽媽說的話,可是我不想和你分開,所以我要想辦法啊,不然……不然……真的沒辦法麵對你,麵對你媽媽……”
“我不需要這些,莫名,你懂不懂?如果我需要這些,我怎麼還會選擇你?你知道,我愛你,是因為你這個人啊!”丁依緊緊抱住了莫名。
莫名就是不懂,丁依這樣的女人,如果她鐵了心要嫁得風光,他莫名根本連預賽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一擊即中。
“我知道,可是我想給你這些,讓你沒有壓力地跟我在一起!我這幾天天天去和一些朋友聯係,想辦法看能不能做點生意,多賺點錢,可是朋友的那些項目不是說沒有前景,就是覺得不牢靠。今晚,我和一個朋友鬧翻了,他拿了我幾萬塊錢說去合作投資一個什麼網站,一開始說是做啟動資金,建不成的話也不會有損失,結果今天說交這費那稅,全花光了,賠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丁依終於明白了這幾天莫名的反常,心裏有點生氣,這些所謂的網站投資,一年報紙上都不知道曝光了多少,怎麼還會有人上當?!而且,還是一向都挺聰明的莫名!看來這次莫名真的是急了,不然怎麼會相信這些?
可是,看著現在這個疲憊得像小孩一樣的莫名,那麼無助,丁依的心還是柔軟了下來:“你啊,就是太心急了,還好人沒被人騙走,就當我又發神經刷爆了幾張信用卡咯!嗬嗬嗬嗬,沒事啦!”
莫名抱得丁依更緊了,丁依反而覺得心裏踏實了,他還是她的莫名,不是麼?
那晚之後,丁依和莫名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上班下班,一起煮飯吃飯,搶電視,搶被子。莫名沒有再天天早出晚歸,丁依的心也開始慢慢放下來。
這天,丁依下班得早,想要回家煮個飯給莫名驚喜,結果卻反而被莫名驚喜了一番。莫名穿著一身阿拉伯的長袍,手舞足蹈。看到丁依進來,就衝上來,一把抱起她。圍著床跑起來。
丁依說:“別鬧了,快放我下來!”
莫名把她放下來,儼然剛才這幾下運動的太激烈,低頭大口喘著粗氣。
丁依整理了一下衣服說:“怎麼了,告訴我怎麼回事,幹嗎穿成這樣。”
莫名笑著說:“你來看嗎。”
說完就帶著丁依走到電腦前,屏幕上赫然一個中國人模樣的人穿著阿拉伯長袍與幾個阿拉伯人有說有笑。
“還有這個。”
莫名說完,就點擊鼠標換了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一片沙漠上的建築工地。
丁依完全抓不到這其中的重點,於是問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莫名邊走向客廳邊說:“你聽我慢慢跟你講,第一張圖上的中國人呢,是我一學建築的好哥們,鐵磁。他現在在阿聯酋做項目。賺了大錢了。”
走到桌旁的包裹處,說:“來看,這是他給我寄來的禮物。還有你的呢。”
說完從包裹裏拿出一件黑色的阿拉伯女人樣式的衣服。在丁依眼前晃啊晃得。
丁依說:“拿開,眼暈,這黑漆漆的衣服誰穿啊,阿拉伯女人個個穿的跟黑寡婦似地。買這個禮物送人,你那個朋友跟你一樣沒腦子。”
莫名瞪大了眼睛說:“誰說的,你看我這身不就是很合適。”
說完,笑著轉了個圈。眼神裏透露出渴求讚許的意思。
丁依點頭,假裝一本正經的說:“你別說,還真有點阿凡提的感覺。”
莫名驕傲的看著丁依說:“品種不怎麼對,我這怎麼也是純種的阿裏巴巴。”
丁依說:“瞧你美的。哎,你可看好了,這箱子裏是不是還有炸彈呐”
莫名說:“我瞧瞧,哈哈,一邊去。”
莫名恢複了他小太陽般的活力,這讓丁依這幾天緊張的心情有些舒緩。可接下來莫名的話,又讓她心頭一緊。
莫名收拾著衣物,說:“他說讓我也去賺錢,說那邊好賺。”
丁依聽到這,腦袋“嗡”地一下,就如真的炸彈爆炸一般。她想到近來自己對他的體貼,竟然做了無用功。莫名經曆了這些事情竟還如少年般少不更事。
丁依把包包往地上一摔,說:“你要怎樣才肯罷休?我講了那麼多你怎麼還是不明白。”
莫名眼看丁依發怒了,放下自己的阿拉伯裝束。過來扶著丁依的雙肩,丁依推開她,氣哼哼的坐到沙發上去了。
“寶貝,寶貝,別氣,這次這個絕對靠譜。”莫名嗲聲嗲氣勸慰丁依。
丁依反駁道:“靠譜?有誰會說去阿聯酋搞房地產靠譜?你以為你家也是賣石油的嗎?”
“那我同學家也不是賣石油的呀?”莫名辯解道。
“你閉嘴,人家用的著你去蓋樓?阿聯酋,人家吐口唾沫都是石油,淹不死你。”
“我這不是想法賺錢嗎?”莫名解釋到。
“想法賺錢?別讓我賠錢就是了,你也不怕人家把你拐去做人肉炸彈,炸了就炸了,我可沒錢給你收屍!”丁依已經掉下淚來,聲音帶著哭腔。
“你怎麼就不想點好。”莫名有些懊惱,揉搓著自己的頭發,低聲說,“你說你不在乎錢,可你開口閉口都是錢。”
“我不想你好?我想你正正當當的做些事。不是整天搞這些歪門邪道,你這麼大了,應該有明辨事非的能力了。怎麼每次都是那麼草率呢!”丁依哭著看著莫名,“我是愛錢,但是我更愛人,如果兩個隻能選一個,我寧願不要錢。”
“我想賺錢有什麼錯,還不是想給你一個美好未來,為什麼我每次做選擇你都要阻止。”莫名站起來,看著丁依吼道。這個好好先生被戳到了痛處,被撤下了保護層,立刻覺得自己安全感全無,就像一隻刺蝟豎起了一身尖刺,一定要爭出個所以然。
“問題的症結在於你每次選的方式都不經過思考,甚至是幼稚。這讓我怎麼放心跟你在一起!”丁依說道。
“你終於說了,你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就是了。”莫名背對著丁依說,“無論是經濟還是閱曆!”
“隨你怎麼想,我回房間了。”丁依倍感疲倦,已經不願去解釋什麼。
回到房間關上了門,她在想,或許的確是自己的問題。在未擁有彼此的時候,兩個人的生活也不會出現如此的波折,都在各自的平行線上按部就班。而現在,各種各樣的原因作用下,她變得焦躁,疲倦,無法再繼續扮演以前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