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3)

郭越沒有想到,她第一次來到“那誰”的家竟然是這個情景。這個男人,這個她一生中唯一一個,可能也許是最後一個男人,正坐在對麵,好像不認識她一樣不屑地冷笑著。而她的手臂,卻一直被抓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裏。

“那誰”的家很大,也可以用豪華來形容,單單一個廳就有幾百平方米大。郭越忽然覺得,她跟“那誰”的距離有幾百米遠。

過了一會兒,“那誰”才冷冷地開口對林哥道:“你弄這麼個女人到我這裏來幹什麼?”

郭越聽到這裏又慚愧又氣惱,拚命地想把手從林哥手裏抽出來,要去殺掉眼前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但是林哥的手卻像鉗子一樣的有力,讓她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郭越憋紅了臉,她轉過身,對著林哥吼道:“你放開我!”

林哥的手上卻增加了力氣,捏得郭越的手腕好像馬上就要折斷了一樣。郭越隻好停止了掙紮。這時候林哥才把臉上的遮陽鏡摘下來,好脾氣地答道:“她自己要來。”

“那誰”卻好像憎惡一般不向郭越看上一眼,隻是盯著林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是她來找我。”

“是嗎?”直到這時候,“那誰”才向郭越遠遠地瞟了一眼,道,“我還真沒想到。”

“這是命。”林哥簡短地說。

“那我們的命顯然不同。”“那誰”傲慢地說。

“有什麼不同?你隻是比我多享了幾年福而已。本來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早晚還得回到同一個地方去。”林哥輕鬆地一笑,好像一語雙關似的說道。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們做了這麼多年兄弟,好久沒見,應該幹一杯了。”“那誰”話雖然這樣說,卻一直懶洋洋地坐著,並沒有老友多年未見應有的熱情表現。

林哥回頭掃視了一眼客廳一角的小酒吧架上陳列的各式洋酒,然後笑道:“不忙。這次的主角不是我,是這位小姐。等她辦完了她要辦的事兒,咱們再喝不遲。”

“那誰”轉向郭越冷冷地道:“你快走吧。我不認識你。”

郭越氣得渾身戰抖,剛想開口,林哥卻哈哈一笑道:“我放開她,你看她走不走?”說著真地放開了郭越的手腕。

郭越的手臂都已經被他攥得麻木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把手伸進背包裏,就把刀拿了出來,哆哆嗦嗦地舉起來,就向“那誰”衝去。

“那誰”看到郭越的動作,吃了一驚,大聲叫道:“郭越你幹什麼?你瘋了!”

郭越哪裏還管這些,她隻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被手裏的那把刀牽引著,向“那誰”衝了過去。

郭越一邊舉著刀沒頭沒腦的亂揮,一邊哭喊著:“我要殺了你……為我姐報仇!”

眼淚迷糊了郭越的雙眼,讓她根本就看不清“那誰”的動作和表情。郭越隻覺得撲哧一聲,自己的刀插入了一個非常柔軟的地方,然後麵前就有一個人緩緩地倒了下去。

郭越愣愣地站在那裏,淚眼朦朧中看著“那誰”緩緩地倒進沙發裏,用雙手緊緊地捂住腹部,汩汩的鮮血從他的指縫中間流淌出來,充滿了鐵鏽的味道。

“……”郭越本來還想破口大罵,把自己心裏的一切委屈都宣泄出來,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心裏卻莫名地一陣蒼涼,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手中的刀子也緩緩地落到了地上。

“那誰”卻麵孔抽搐著,對郭越一笑,硬擠出幾句話來道:“再來啊,死在你手裏,比死在他手裏強。”

郭越正恍惚間根本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卻聽見背後有人哈哈大笑道:“女人啊,女人,你們能幹成什麼事情?!”

郭越回過頭來,愕然地看到林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伸手竟然把自己蓬亂的頭發整個地從腦袋上掀了起來,露出了一顆剃得晶亮的光腦袋。

郭越還在愣神,就聽見“那誰”微弱地說道:“郭越,快跑。”

郭越卻像被釘在地麵上一般,死死地一動不動。

林哥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一副手套。他隨手把假發扔到一邊,慢條斯理地踱了過來,對郭越笑道:“我來幫你。”

“不……”“那誰”叫道。

郭越還沒明白過來眼前的情形到底是什麼意思,林哥已經從地上把她剛剛扔下的刀子撿了起來,然後郭越就覺得身上一涼,整個人向後摔倒下去,壓在“那誰”的身上。郭越隻聽見“那誰”悶哼了一聲,一個“不”字還沒有說完,就沒有動靜了。

“前副區長家的新聞還真多啊,慘劇一樁接一樁。”

郭越倒下去的時候聽見林哥冷冷地說道。

郭越覺得自己很困很想睡覺。她勉強地睜開眼睛,看見林哥正從身上掏出一張報紙來,扔在自己的身邊,上麵有一個顯著的大標題寫著:“前女副區長家庭釀慘劇 ”,副標題是:“門前被淋紅油 長女跳樓身亡”。

郭越猛地抽搐了一下,幾乎暈厥過去。她雖然已經猜到大姐不在人世,但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以這種方式得到了這個消息。

林哥見郭越的目光停留在那張報紙上不動,蹲下身子笑殷殷地伸出手中的刀子,抓住郭越的頭發,在她臉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又用嘴唇舔了舔刀鋒上的血跡,才道:“我有好多秘密想告訴你,你想不想聽?”

郭越直愣愣地望著林哥,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你看著我幹什麼?你不想聽?你不想聽我就繼續劃。可惜了你這張小臉兒,長得還真像你三姐呢。”

一顆顆小小的血珠從郭越臉上新劃開的傷口中滴落下來。郭越恐懼地望著林哥,求生的本能讓她運足了力氣,才微弱地說道:“想。”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林哥故意大聲地說道。

“想。”郭越又重複了一次。

“你真想聽嗎?”林哥卻突然把手一鬆,“我現在又沒有心情講了。”

說著林哥站了起來,在房間裏巡視了一圈,又拎著一把椅子走回來,把郭越從“那誰”身上拽起來,然後看了看,“那誰”依然昏迷不醒。

林哥抓住郭越的頭發看著“那誰”道:“你不要裝死,不然我真殺了她。”

“那誰”卻連半點兒聲息都沒有。

林哥把手放在“那誰”的鼻口試了試,然後好像很滿意地對郭越說:“你沒捅死他,可差點兒砸死他。”說完好像覺得這種情況很可樂似的,放聲地笑了起來。

“嘿,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林哥坐在椅子上看著郭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