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圖低沉的聲音傳出來。
聽了一遍，洛亦歡默默的刪掉了那一段錄音。
不知道是不是楊萱造假的，可是她聽到沈連圖的聲音，卻是真的覺得難受。
難受……
這不是應該有的情緒。
……
“連圖，你來了軍隊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如果不是沈叔叔跟我說，我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呢！”
楊萱一看到沈連圖就立刻迎了過去。
沈連圖瞥她一眼，“你今天離我遠點，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連圖，你要是覺得心裏難受，你就罵我吧！我可以當你的撒氣桶，沒有任何怨言的！隻要我能在你身邊就行！”楊萱恨不得抬起手發誓，“我真的想要和你分擔你的所有憂愁，不要推開我好嗎？”
“……別說話。”沈連圖抿了抿薄唇，目光有些怔愣。
他現在都不太能接受這個現實。
好像是場夢一樣。
不一會，載著李師長遺體的車就開了過來。
那一瞬間，沈連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變成了黑色的。
他寧可自己看不到那輛車。
楊萱看著他的樣子，悄悄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連圖……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你離我遠點！”沈連圖忽然低斥一聲，“今天離我遠點。”
楊萱趕緊收回手，點點頭，“好好好，你說什麼都行！我隻是想要安慰你。”
“現在別跟我說話就行，你離我遠點。”沈連圖說完就邁步往那輛車走去。
楊萱剛要跟上去，可是一想到那輛車上有屍體，還是縮了縮脖子停在了原地。
沈連圖一過去，指導員就拉住了他。
“別看了！因為溺水，在水裏泡了快三天才發現的，所以……麵目全非了。”
誰看都會覺得承受不了……
沈連圖蹙眉，“別管我，沒事。”
“連圖，李師長不會希望你看到他那個樣子的！他生前最注重在你麵前的形象，你就別看了。”指導員的眼眶紅紅的，“誰都沒有想到會這樣，李師長一個星期前還跟我說，今年的生日一定要叫你回軍隊來一起過，這眼看著還有半個月了……”
“李師長有什麼沒實現的願望嗎？”沈連圖的目光一直都是無神的狀態，“說過什麼嗎？”
“這個倒是沒聽過……李師長一輩子都無欲無求的，這一輩子都獻給了軍隊。”指導員忍不住掉下幾滴男兒淚來，“唉！國家給他授予了獎章，可是……喚不回人了。”
沈連圖抿唇，目光投向告別儀式上的那張黑白照片上。
李師長還在笑，目光還是那麼的溫和。
就好像自己剛去軍隊時候，他見到自己那種目光一樣。
那時候自己頑皮，根本不聽什麼訓勸，一直都叛逆又惹禍。
每次都是李師長來給自己擺平，然後還勸自己。
想不到今天就……再也見不到了。
沈連圖攥了攥拳，俊臉沉的像死水一樣。
……
洛亦歡在車裏等了快兩個小時，也沒有人再過來。
*
（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