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缺急速下滑,在一個優美的旋轉後,雙腳重重踏落在石台之上。
此處石台八丈見方,經過多年的風蝕雨淋日曬,卻是平滑中透著一絲滄桑。
平台一直延伸至洞口,洞口幽深,不見一點光影,就似一張戾嘯的惡魔大嘴,散發著瘮人的魔氣,而此處平台就是它卷入食物吞食生命的鬼舌。
四周狂風吹入洞內,竟是沒有絲毫聲響傳出,甚至就連偏斜的月光照入也隻能寸進些許。整個山洞,僅在外就能感受到它的氣息,讓人恐懼難止的氣息。
若缺站直身子,看向墨姓師兄,微笑著一步踏出,但在這一步踏出之時,就見那墨師兄仿佛受驚一般,其身子也不由後退了一分。
見此,若缺腳步一停,臉色一靜,說道:“腳下三丈,便是地獄,墨兄打算如何抉擇?”
此時,墨師兄全身上下都混雜著泥土和鮮血,其額頭處還有鮮血緩緩流出,他的左手手腕處紅色液體成柱滴落,腿上已是刮出一個巨大的傷口。
看似恐怖,實則並未真正傷及要害,僅算一些外傷,不過真正緊要的便是左手臂已然折斷,這種程度的傷勢足以影響他整體的戰鬥力,加上先前的消耗,此時他的實力已不足三成。
在他看來,若缺雖然消耗也是巨大,但卻在總體實力上已經能完全壓製住他,如今他的戰敗已是注定,區別隻是如何死亡而已。
現在,若缺突然說出這一句話,讓他心頭一驚,腦中霎時無數可能冒出。
“抉擇?羅兄不打算殺了我?嗬嗬,如此笑話,何必戲弄我這將死之人!”
若缺看著墨師兄,手中竹棍旋轉一圈,被他一下射入崖壁之中,隨後他抖了抖衣袍,神色鎮靜地看著對方。
“對我而言,你活著比死亡更有價值!”
若缺這句話雖然冷漠,但卻讓墨師兄內心不由一怔,顯然這句話一出,讓他對若缺饒他不死的話有了思考,覺得其可信度瞬間提升。
“有價值的人才有資格活著!”墨師兄眼神古怪地看著若缺,一笑說道。
“如果是之前的我,我可能會搖尾乞憐地求饒,然後以殘生的自由換一時的苟且偷生,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墨師兄鎮靜地說道。
“哦?”若缺眼神一眯,左腳驟然向前一步邁出。
氣氛,因這一步霎時一緊。
墨師兄抬起頭看著若缺,任由額頭的血液順著眼角流下,一滴滴墜落腳下。
“人是會變的,你可以在散功之後性格劇變,讓我感覺陌生,我同樣也可能在生死間了悟,拋卻那些懦弱,喚起一分無畏生死的血氣!”
若缺神情嚴肅,一步步慢慢逼近墨師兄,這時一陣風吹過,黑袍鼓蕩間,整個人看起來一片肅殺之氣。
墨師兄看著一步步逼近的若缺,心中泛起一絲無奈,右腿一陣劇痛之後,霎時失去知覺,整個身子頹然倒地。
他看向右腿,那撕裂開來的傷口處,皮肉翻卷間黑色的血液流出,隨即肉眼可見的灰色正迅速蔓延,不過一息時間就已經遍布整隻大腿。
“果然!”他心中一陣驚悚。
那一步踏錯,完全出了他的預料,而僅這一步踏錯,付出的代價就如此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