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刀尖刺入身體的聲音在喧鬧的大廳並不突出,卻讓大廳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宛如被人用魔法入定一樣。
琴禮難以置信的看著穿透自己身體出來的劍尖,“咳”吐出一口血,他艱難的轉過頭望向持劍的琴一,“為...什...麼?”
琴一鬆開持劍的手,沉默的垂下了頭,將自己的臉埋藏在陰影之中。
在爭鬥中殘存的琴府四人看見自己的同伴襲擊了主上,一把揮開和自己打鬥的人,紛紛圍在了琴禮周圍,顫抖著扶起滿身是血的琴禮,“不,老爺,你...你不能.......我們....我們....”
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琴禮憋著最後一口氣,道:“嗬...沒事的..你們...一定要...活下去.!..我的玉兒....染兒...交給你們...”聲音越來越虛弱,仿佛不注意聽就會消失不見。突然琴禮又吐出一口血,怒火攻心聲音驟一下升高“葉緣,我就算...做鬼...也必將你剝皮飲血!!”說罷便轟然倒了下去。宛如一場錯覺。
“老爺!!!”一群往日裏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如今都痛哭流涕,歇斯底裏的叫喊著。
悲憤之中,有一人站出來傷心欲絕地指責琴一“琴一!好你個琴一,主上待你如何你自己清楚,如今你竟然,你竟然...叛徒!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說著持劍向琴一衝了過去。
琴一仍舊一動不動,筆直的站在那裏,仿佛將要被人殺的人不是他。
又是一聲劍入身體的聲音,琴一踉蹌了一下,在倒下前朝葉緣方向忘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提醒他什麼。
“放心,淋漓我明天就把她放了的,你就安心去吧。”葉緣傳聲入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切如他所想。
聽到想要的答複,琴一鬆了一口氣,倒下的身軀費力的又掙紮著朝琴禮的方向望去,那是對自己有生養、知遇之恩的主上,若不是...若不是懷了我孩子的淋漓被葉緣抓了去,我.....琴一麵上滿是痛苦,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懺悔的資格。倘若...倘若有來世,希望我能再呆在主上身邊,就算做牛做馬。
寂靜的大廳,兩具俊美的身體流淌著鮮紅的血,暈染在身下,無聲無息...
“岺兄,葉兄,既然琴禮惡賊已死,那蘇某便先行離去了。”看到琴禮死了,蘇掌門抬腳準備離開。
“等等,蘇兄”葉緣推開扶著自己的弟子,拱手作揖“蘇兄,琴禮雖死,但他的門眾依然活著,若是讓他們跑了,到時不知道會用什麼方法報複我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蘇掌門麵色不悅“那葉兄是說讓我斬草除根?”猛地加重語氣“笑話!我蘇某向來恩怨分明,琴禮已然死了,我又何必為難他的門眾?豈不是讓江湖笑話,再說了,他們要是想報仇,我蘇某接著便是,還怕他們不成?告辭!”說完,瀟瀟灑灑帶著自己的弟子並抬走在爭鬥中死去的門眾離去了。
“這...岺兄,你看....”看到蘇掌門不顧自己阻攔離去,葉緣臉色一霾,隨即為難的看著岺掌門。
“也罷,蘇兄說的對,我們乃名門正派,趕盡殺絕恐怕會有損我們名聲。何況,我們又豈會怕琴禮餘黨這群烏合之眾?”
“難道我們百餘人的死就這麼算了?”
“冤有頭債有主,琴禮已經死了。葉兄,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此事到此為止吧。岺某告辭。”岺掌門拱手持禮帶著自己弟子離去。
一下子,大廳隻剩下了四名琴府中人,葉緣那一幫子人以及地上零落的屍體。
葉緣惡狠狠地盯著四人,但礙於眾弟子在此,便故作大度道“哼,你們四人聽好了,今日我們便放過你們一馬,你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裏,洗心革麵重新做人,要是再敢濫殺無辜,我定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緣狗賊,我要殺了你!!”圍在琴禮屍體旁的琴曇忍了許久,終於在葉緣假仁假義中破了功,舉著劍要朝他衝過去。緊繃的身體卻一下子被滿目陰沉的琴殤拉住了。
“琴曇,住手。”琴殤拽著琴曇的手青筋暴起,啞著嗓子“忘了老爺的囑托了?”
聽到琴殤的話,琴曇雙拳緊握,忍了下來。
葉緣身後一弟子看到這幅場景嗤笑一聲“我還道曾經大名鼎鼎的琴府是怎樣,原來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的烏合之眾罷了,哈哈~你們說是吧?”轉頭對身後的師兄弟說。
“是啊,是啊,一群孬種而已,哈哈~”
“你們....”琴曇怒不可遏卻偏偏又得忍氣吞聲。四人低著頭臉上一片陰沉。
恥笑一聲,葉緣沉聲“哼,咱們走。”
“是。”
但是,當葉緣轉身路過身邊蒙麵的親腹時,傳聲入耳的卻是“他們四個,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