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恣惜,你自小對本宮的疼愛,因此事看來,不過是做戲罷了,又何談的疼愛?”
監牢之中,一裝容華貴的女子冷眼看著向她匍匐爬來的肮髒女子,看著她捉住了她的衣擺。
“恣婉,你要相信姐姐,父親是想要坐上龍椅的啊!他想利用你,他想利用你,姐姐是為了阻止他才做出那番舉止的呀!你要相信,姐姐是真的疼愛你的,你……”
“住口!你這樣說話,不怕被後世嘲笑,安上不孝的名頭嗎?”
燕恣婉厲聲嗬斥,抬腳踢在了燕恣惜帶傷的肩膀上。
被燕恣婉踢倒的燕恣惜尖叫一聲,直直倒在了地上。
“你今日要毀我容,幸得爹爹庇護,才逃過了一劫!如今你死到臨頭,卻還要辱罵他老人家,簡直大逆不道!”
燕恣婉並未因燕恣惜的一聲尖叫而動容,依舊冷眼看著她。
燕恣惜捂住肩膀,不可思議的對上她的視線。
“陛下已下達了旨意,要你終其一生待在牢中悔過。你是我們燕家的恥辱!是我燕恣婉的仇人!就是你死了,我也恨你!不止如此,燕家的墳地,也不會為你留一寸!”
一句話說的決絕,燕恣婉轉過身,不再看趴在地上的燕恣惜一眼,出了牢房。
“恣婉!!!!”
燕恣惜一聲叫喚淒曆嘶啞,聽的獄卒頓覺寒風襲身,冷汗倍出,獄卒回首,那離開牢房的人卻沒有半點回首的意思。
為什麼,為什麼?燕恣惜淚流滿麵,汙黑的手顫顫地撫上臉龐。
她是好意啊,她是好意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若不是那日恰巧回府,聽到父親與右相的對話,她還不知道,一向正直的父親竟然會謀策篡位的不義大事!那時,她憤懣,衝動之下推開了門。
父親求她別說出去,她答應了,可心中仍存芥蒂。
計策之中,就有燕恣婉,她是自己的妹妹,不能不管她。
她苦想了一夜,隻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她妹妹,免踏於父親的爭鬥中。
於是,她就在燕家舉辦宴席完時,抽出了空子,約燕恣婉到了花園,掏刀欲刺向燕恣婉時,卻被阻止。
阻止她的人,是她爹爹,而他背後跟著的人,正是當今陛下。
燕恣惜根本不知道一場宴席中皇上也會參與,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參加宴席。
那時,她的父親是這樣對她說的。
“你若如此,也休怪為夫心狠!”
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處牢中。
這就是親人!為了權勢,竟然如此對她!
燕恣惜側身靠在了滿是洞孔的土牆上麵,默默不得語。
夜晚月涼,倒映出一片孤影。
……
燕恣惜剛剛醒來時,便見一個人蹲在她的身邊,背對著她,手中拿著的東西不住反射出光來,刺眼的要命。
“你!”
一個是字還未說出口,燕恣惜就被來人用手從後麵扳住了下巴,另一隻手按緊了她交疊的胳膊。
燕恣惜想叫,叫不出來,傷痕滿布的雙腿一直踢動著,無能為力。
“奉燕貴妃之命來取你性命。”
來人說的聲小,但燕恣惜還是聽著了,眼眶中不斷有淚湧出。
隻聽耳邊哧的一聲,燕恣惜被割破了喉嚨。
砰。來人放開了燕恣惜,蹲下身,在燕恣惜手邊放下了沾血的匕首。
“唔……”
燕恣惜嗚咽一聲,看著來人越走越遠。身下的稻草已被血染的可怕,她睜大黑色的眼,即便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到了,也還是睜著。
誰來告訴她,這一切是為什麼?
監牢之中,偶有逃鼠竄過燕恣惜已冰涼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