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疼痛的麻子心(上)(1 / 2)

方麻子回到區裏工作了一段時間後,工作業務上開始順手起來。但是他每次回家經過鎮子裏,路過那擁擠不堪的麗河橋頭堡時,心裏總是有一股不是滋味的感覺襲擊心靈,令他隱隱作痛,卻又找不到具體的理由來說服自己這個不是“滋味的疼痛”。

當年任鎮政府黨委書記時,提出橋梁的危險性,必須拓寬加高橋體的建議,後來又提出徹底改造橋梁的工作方案,結果一一被當時的縣委書記陳風起矢口否認,最後隻是做了些加固的工作,造成了今天的困局。

今日方麻子坐著專車回到鎮子裏,一看橋頭堡這個場景,幹脆下了自己的專車,叫司機先回去,自己徒步在這條新起多年的街道上。反反複複的重複建設,是都市裏的街市混亂的製造者,但是一官在任時,又有幾人能夠看得到眼前與明天及後天關連作用,昨天的橋梁是今天輝煌的通道,其實已經足夠了,如果昨天橋能夠是明天及後天的輝煌通道,那麼贏政統一六國,為什麼還曆經三國兩晉等幾十個朝代,直到今天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偉大崛起呢。

他望著華燈欲亮的街市,名目繁多的招牌,雜亂無章的廣告張貼,亂擺亂放的攤點,不規劃的建築物,危險的電線杆上電線如蜘蛛網一樣穿行在房屋之外牆壁上,還有那些不文明的投影廳,竟然有公開的裸體吼報圖相,張貼在今日的放映公告欄裏,更猖狂的是那些美發室和休閑場所的門前,打扮嬌豔的姑娘,毫無半點羞澀地對著來往的男人搔手弄姿,說出那些令人不恥的話,勾引著路過前來的男人,數不相識的搭訕,交易著見不得光的勾當。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方麻子困惑地問了自己這幾句話,途經香香超市門口,進入超市裏,隻留一條三、四尺寬的空道出入,超市門口擠滿了攤點,四處是髒汙成堆,賣什麼的人都有,可想而知,超市內麵的生意會怎麼樣。

方麻子無意地朝內麵望了一眼。收銀台前的女子正是湘妹子,懶洋洋地坐在那兒。她就是那個“冬花理發店”出來的姑娘,從發廊裏走出來的女人,現在沒有人說她們的身子是幹淨的。聽人所說,她可能要比聞大力小了二十歲左右。他們雖然還沒有正式登記注冊結婚,但是十有八、九,已經同床共枕了。女人呀!女人,可憐還是可悲?那麼,男人呢!

聞大力不在超市裏麵,他一定在村落裏觀音廟工程項目的工地上督工去了。方麻子很想進去跟湘妹子聊上幾句,卻擔心他人說自己別有用心。隻是他也不理解,湘妹子竟然會看上聞大力,聞大力大老粗一個,既沒有權,也沒有勢,一個這樣願意跟著他,到底圖他什麼。方麻子很進去問問她到底圖聞大力什麼,也好讓自己多一點的了解這個都市裏的人們,到底想什麼,到底需要什麼,自己到底該做什麼。

方麻子走著,偶爾有個熟人路過跟自己打個招呼,便匆匆忙忙地離開,忙碌著自己的事情,這就是都市的快節奏,能夠跟你打個招呼,就已經夠尊重對方了,有的人幹脆將頭一低,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情去,管是你是當官的,還是大老板。

他清楚地記得當年的自己,碰見什麼人都是笑嘻嘻地搭訕,生怕別人說自己猖狂,特別是碰到那些幹部,問個事情都是小心翼翼地說著話,琢磨著對方會把自己怎麼樣。現在的人們,明明知道你是個幹部,卻越是想躲開你,不願意跟你說上一句話,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們不怕官,還是他們不把你當作一個官,或者是有其他原因,不想跟你說上任何一句話。

方麻子覺得步子很沉重地走過橋頭,生怕自己的腳步放得太重,把這座本已經開始有點兒衰老的橋梁踩塌。走過橋麵後,他又回頭看看橋麵上,那人車相擁的場景,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這可是當年自己一手造成的結果,首先要冤的應該是自己的不作為,結果害苦了這裏的老百姓。

他想著聞敘那一千萬若是投放在這裏,是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又是多麼令人敬佩的創舉,修路搭橋本來就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事情,世人永遠都記得你,這條路和這座橋,是某某人,某某年月修建的。可是他們這些女人就是看不到這一切。在當時,如果資金再困難,再短缺,我也應該把這裏事情先行處理好。這是一件關係到經濟建設與發展可待續性的大事情,也是老百姓生命財產安全的頭等大事。陳風起是這裏走出去的人,為什麼會想不到這一點,現在他好了,雙腳一蹬,手一攤,一了百了,再不管什麼悲歡離合、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