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淩厲,鐵衣風冷。
大漠中的孤沙隨著肆意的狂風卷起幾丈高,而又似倒塌般忽的落下,似苦難的人們在訴說著悲哀。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地上,依稀可看見上麵的血跡,血跡泛著凝固的黑色,散發的冷冷的氣息。
有時候真的有無數的問題等著去問,卻不知道去問誰。
我獨自坐在城上,看著寂寥月光籠罩著的大地,周身上下被一種迷茫的空虛感所覆蓋著,而逐漸的,心髒開始疼痛起來,血液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的衝勁爭著搶著想要到外麵來,突然想變得想拚想喊,想大聲哭,想說這個世界有那麼不公平,想要突破一切束縛,看到那個,沒有一絲虛假的,自己。
張開雙手,顫抖。
你說啊,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話,還是連你,就連你,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頹喪的閉上眼。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真想讓這一切,全都消失好了。
第二天頭昏腦漲的醒來,所有迷茫的眼神在仆人來到之時瞬間變得清醒,我冷酷的看著麵前的小廝,他似乎被我的模樣嚇到,登登往後倒退了幾步,唯唯諾諾的說道:“王、王爺,該洗漱了。”
我不以為意,翻身倒頭繼續睡去,留下小廝一人目瞪口呆。
據京城千裏的邊關,起那麼早又有什麼用!
你知道嗎,這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不管你願不願意,它都會印在你的腦海裏,無論你走到哪兒,遇見誰,都沒有辦法改變,甚至減輕那一絲一毫的痛苦感。它融在你的血液中,刻在你的骨子裏,猶如茶葉進水,變得越來越濃,越苦,越澀。是你無論生老病死,離合悲歡,都沒有辦法消失的,痛楚感。
我叫沈西寒,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當然,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僅限於那一絲血緣,兩年前我於宮鬥失敗,被他送到邊關,從此就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鎮守著,要說這地方也真不安寧,隔三差五就有強盜外敵什麼的,純心就是不讓人好過。不過話說回來了,就是什麼安生富饒的地方也不能給我呀,他能給我機會讓我東山再起嗎,純屬扯淡。
不過據禦醫說,我於兩年前的宮鬥時受了巨大的刺激,有一部分記憶丟失了。而當我問時,所有人都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束耀眼的陽光從外麵鑽了進來,晃得人睜不開眼。我煩躁的拿被將頭蓋住,不滿的喊道:“把門給我關上!”
進門的零漠皺了皺眉頭,卻也未作多言,將門關好。
零漠是我的貼身侍衛,按照常理來說,我們之間的感情應該是情比石堅,可是卻不然。這小子一天到晚冷這個臉對我,就好像我欠了他八百萬似的。其實我並不記得他,在我失憶之後正迷迷糊糊的,他就過來冷著臉說是我貼身侍衛,解釋說是我忘記了他。有時候看他那個樣子我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我那好皇兄派來的細作,但是他卻三番兩次救我於危難之時,令我不得不暫時放下對他的戒心,而對他的疑惑卻與日俱增。
而現在,這小子正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冷漠的眼神透漏出一種莫名的清澈,周身的氣質就像一隻高貴落寞的可愛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