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愧是熱帶雨林,簡直熱的出奇。林子裏充滿了氳氤的水氣,將衣服貼在身上,濕漉漉的,渾身好不難受。我們每走一步都隻聽見腳下踩著落葉發出的沙沙聲,眼看著周圍的密林擋住了通往那山的方向,我們好像迷了路,怎麼也走不出這片茂密的熱帶雨林。
“你們看,這水好像是從那邊山上流下來的。”向茹指著我們腳下的一條細細的小溪,我向前望去,隻見一片被老藤纏的亂七八糟的樹林擋住了路。
胖子拔出刺刀,走在前麵二話沒說對著這些老藤就是一頓揮砍,刹那間老藤紛紛被砍斷。
“中國真是地大物博,每個地方的環境都不一樣,我……”約翰興奮地對我說道,卻一把被我捂上了嘴。
我又拉住了揮砍在興頭上的胖子,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出聲。大家看這我這個樣子都不敢說話了,瞪著眼睛向四周望著。
我用手往前麵一棵纏滿了藤的老樹下指了指,借著微弱的光線,我們好像看到那老樹下靠坐了一個人。這麼晚的天,在毫無人煙的密林裏,誰會跑到這兒來坐著呢?
大夥兒跟我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朝這人低聲呼喊了幾聲,見他沒反應,就用手電筒這麼一照,頓時一股寒意嗖地一下竄上了頭頂。
隻見眼前的這人頭帶寬邊遮陽帽,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和一條短褲,渾身已經變成了青黑色,身上居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彈眼。
“這人是被槍打死的?這也死的太慘了吧?難道他就是湯姆少尉?也不像呀!”胖子蹲下在他身上來回打量道。
我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這人像個僵屍,他那深陷的眼窩和腮幫子,衝我們大大張著的嘴,如枯樹皮一樣皺皺巴巴的青黑色皮膚與身上小拇指的一半粗細的彈洞,好像極力地在向我們講述他死前的那一刻發生了一些極其慘烈的事情。
“誌江,你們沒發現這個人身上沒有蛆蟲嗎?”向茹仔細看了看,向我們問道。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上確實沒有蛆蟲。這倒其了怪了,按理說在這樣氳氤的環境裏,死了以後身上生蛆蟲是再正常不過的,可這家夥身上反倒偏偏沒有。
我正琢磨著,忽聽的背後的密林裏幾聲如汽車喇叭似地長嘯,緊接著傳出來一陣如坦克般轟隆轟隆的聲音。大家疑惑地望去,在暗淡的光線下隻見一群大象忽然從林子裏對著我們咆哮而出!
“不好!象群發瘋了!”我衝著大夥兒喊道。
都說中緬邊境這一帶有大象出沒,平時在動物園裏見的多了,可野生大象卻誰也沒有見過。據說它們警惕性很高,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對人進行猛烈的攻擊。
大家什麼也顧不上了,丟下那具僵屍就向前狂奔。象群如同發瘋一般踏著地麵衝我們踏來,整個地麵好像也被它們那龐大的身軀震的隆隆地顫抖,為首的是一個比其它大象還要高大的家夥,瞪著兩隻紅色的眼睛朝我們邊跑邊揚起粗長的鼻子發出怒吼,要是被這些家夥踩上那麼一下,估計我們做上個十張八張的人肉餅子是不成問題,並且其中還有一張是外國陷兒的。
我一邊沒命地跑邊回頭望了一眼,隻見它們後麵跟著一朵黑色的烏雲。我頓時心生疑惑,這烏雲怎麼飄的這麼低,並且還會追著大象飛?難道烏雲也能成精?
正這麼想著,忽聽後麵一陣淒慘的咆哮,大家回頭一看,隻見那朵烏雲竟然將象群團團籠住,那些龐然大物正在烏雲裏沒命地甩著鼻子和尾巴,呼扇著兩隻巨大的耳朵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周圍的大小樹木被踩塌了一片。
見象群不再追我們,於是定睛看去。隻見那哪裏是一朵烏雲,分明是一個個如手掌大小的蚊子,嗡嗡地叫著用粗大的針管似的口器朝這些大象身上飛著紮去。
難怪這些大象無故地追趕我們,原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而是被這些罕見的巨蚊襲擊,這才突然向我們追來,其實是它們自己在逃命,現在想來那樹下身上布滿“彈洞”的青黑幹屍,看來也是拜這些巨蚊所賜。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一物降一物’,這個你沒聽說過吧,嘿嘿!現在讓你好好看看,這就是這個古話裏說的意思。”胖子朝約翰笑著說道,弄的約翰一個勁兒地朝我們聳肩。
但是我卻笑不出來,眼見這些陸地上幾乎無敵的龐然大物卻被這些蚊子叮咬的死去活來,在地上發瘋般地來回翻滾卻無濟於事,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這些渾身長滿黑白色毛發的罕見巨蚊紛紛飛落到那些大象身上,用尖利的針管深深地刺入大象柔韌厚實的皮膚,從裏麵汩汩地往外吸著鮮紅的血液。不一會兒的功夫,眼前這些大象就被吸成了一具具幹枯的屍骨,連眼珠子都縮了進去,而這些巨蚊原本幹癟的肚子也變的又圓又紅。
等大家反應過來它們的戰鬥已經結束的時候,這些巨蚊又向我們飛來,那巨大的聲音像一個戰鬥機群一樣在我們的身後嗡嗡作響。
雖然我們在玩命地向前狂奔,但兩條腿的人哪裏能跑過長著一對強勁翅膀的蚊子?隻聽的身後的嗡嗡聲越來越像,突然約翰被腳下的一條暴露在外的樹根絆倒,一個跟頭向前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