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引
他曾經說過,她是我這一生的摯愛。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不似平時一樣有著利刃般的威懾,流露出我從未見過的悲與孤。看著他那樣在我麵前毫不掩飾的眼神,我的心像拿著細密的針一下下的紮著,像冬天的冰璃,寒冷刺骨,妒忌心疼。從他嘴裏輕輕念出,隻這一句,使我的心瞬間冰凍。
那是我第一次得知他的心,爾後他再沒提起。
不知為何,她於一年前悄無聲息的離開,他默然尋遍天下,可她卻如同從沒存在過一般消失匿跡,如同當年來到他身邊般無人得知來去。
聽聞她是他自敵國帶回的俘虜。他是王爺,也是戰國將軍,十七歲的年紀便已出征討伐戰亂,英勇俊逸,雄姿英發,標杆般筆挺的身姿,雖是少年卻經曆過多少的生死磨難,京城一些整日遊閑的富貴公子豈可與之比擬。
二
初見她時。
英年的他俊朗的眉眼間有著不符年紀的狠戾與深沉,帶著驍勇善戰的將士們一路披荊斬棘,敵國皇城亂作一團,金碧輝煌琉璃琳琅的華偉建築變作廢墟,空氣中硝煙與灰塵彌漫著,灰暗低沉的空氣中充斥著甜腥的血漿氣息,所有的人都慌亂驚恐哭喊地逃難,唯有她。
當他披著滿身的殺戮與猙獰腥血,握著泛著紅光滴血的寶劍,劍快如光斬殺了那個瞳孔充滿恐懼與絕望不甘怨恨的王者,淡然垂眼望著他,隨即麵無表情地轉身一步一步走遠,劍尖與地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寶劍上尚存餘溫的血液一滴滴地淌下來。已亡的王者睜大著眼睛盯著他的背影癱倒在龍椅上,死不瞑目。他並未砍掉敗寇的腦袋,死,也要讓他死在曾最輝煌的龍椅上。
他走至景園,那裏已是橫屍遍野,殘煙星火,粘稠的血漿鋪滿大地,好似迎接他的紅地毯。
卻見一名女子,著淡藍色拖地長裙,在這人間煉獄中翩翩起舞,宛如欲飛盈盈欲墜的蝶,格格不入。紅色的血與她染了血漿的衣裙相得映璋。曾經的皇家園林種滿了繁花異錦,即使在這樣冰雪冷凍的季節,依舊有奇葩點綴,宛如春色。此時,滿園淩亂,稀世罕見珍如瑰寶的花卉草木無人憐惜,全被踐踏砍踏,唯有梅花飄零。這時冷冽陰沉的天空下起鵝毛大雪,輕盈飄蕩,映著她好似不真實。她旁若無人地自顧自舞,清冷孤傲。
“將軍,”隨他出生入死的言英見他久不出聲便開口道。他微微揚起手示意安靜,眼神平淡注視著格格不入的女子,他倒想看看,這個女子有何目的。
清冷的世界冷風刺骨,將士們站在他身後無一人開口說話,全部注視著場中的她。靜待片刻,舞畢,女子緩緩向他走來,衣裙拖拉著血刺目,要躲開滿地的屍體她走的有些費力。待到眼前,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盯著她看,此女隻應天上有,地上難得幾回聞。膚若凝脂,盛顏仙姿,燦如春華皎如秋月,雙眼潤如秋水,烏黑秀麗的長發。隻是氣質冷清,像那千裏冰山上的雪蓮,卻與那染紅的衣裙相稱得宜,更顯得整個人不真實。
“這是我僅能為我的國家做的唯一一件事。”她眼波有著微微的動蕩,望著他靜靜說道。
“如此,然後呢。”他微垂眸,漫不經心地擦拭著寶劍上的殘血,波瀾不驚輕啟薄唇答道,心微微一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