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風走回寶座前,伸手扭動一塊石頭,大殿地麵赫然裂開一道縫隙,一副水晶棺木由地下緩緩上升。
據白十八所說,鬼王這人既具備該千刀萬剮的渣男屬性,也繼承了瓊瑤男主那從不吃藥的狗血癡情。他山無棱天地合般深深的愛著一個別人的老婆,後來那女人死了,他厚顏無恥搶走屍體。
棺木裏躺著大概是她,我伸著脖子往裏看,哇塞,貨真價實的美女,這麼說吧,和她一比,西施貂蟬昭君玉環之流都算大眾臉,難怪他看不上我。不對,該說幸好他沒看上我,否則我也變成這樣。
我這廂胡思亂想,陸子風那邊開始脫衣服並示意所有癟三滾出去。看著架勢,他是打算奸屍還是奸我?在衣服脫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昂首挺身走向屍體,這威武舉動讓我肅然起敬,所謂真愛不過如此。
大概察覺到我眼中的炙熱溫度,他側過頭投射了一個流裏流氣的微笑。我雞皮疙瘩再也忍耐不住掉了一地:“陸哥,要我回避嗎?”
他像個變態一樣朝我走來,用那雙剛剛摸完屍體的爪子摸我的臉,我猶然嗅到一股死亡氣味。他的手很冷,像死人一樣的溫度:“這具身體做依晨靈魂的容器,我很滿意。”
什麼意思,這具身體是隻我的?做容器,他還滿意?你大爺!
我驚恐睜大眼目,他黝黑的眼睛突然變成深沉的藍色,仿佛能把人的靈氣吸出來,我神智開始昏昏沉沉,眼皮越來越重,突然間,眼中幽幽出現一片刺眼的紅色,那是誰的喜堂?誰的花轎?
出嫁前的閨閣讓女兒夢醒,隔斷了多少前塵舊事。可它依舊繁鬧、悉喧、賓客友朋、喜氣騰騰,亦不妨礙滿院寒柳殘雲、楚楚淒清。
一場注定悲劇的婚姻本不該開始,嫁給視為兄長的男人,是一個千古流傳下來的錯。一切盡如今日的天,陰蒙無晴,尋不到片刻暖意。
炸響的喜炮聲,驚碎了穆依晨最後的癡念。
喜帕上繡著鴛鴦繞頸相偎栩栩如生,她狠狠攥著,攥出了褶皺。為報複,她嫁了另一人,可自己又幾時痛快過?瘋狂、心痛,若不將自己一身皮骨化灰化煙,疼,怕停不了。
除了他,嫁誰也無妨,心灰意冷到絕望時,她擰著心腸這樣恍惚的想過。
此時,她又笑了,掉在掌背的淚珠,一顆一顆,冰冷的能凍傷心。它是淚?不是,是恨,欲把靈魂熬成濃血的恨。
新房裏來了人,是迎親的花轎到了。重拾鳳冠,複塗胭脂,此後笑恨放下,一綰青絲由著它化為白發。
丞相公子大婚,滿朝權貴齊集賀慶。由城西至城東,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或許素白的天地間,那場紅太過刺傷人眼,亦如水墨之上灑落出一行血,才令這場悲戲演得叫人如此心驚。
陸子風一襲黑裝出現於長街之中,冷酷如魔,蒼冷白刃淩空一揮,喜嬌已碎裂兩半,人無恙。
喜帕滑落地上,穆依晨杏眼噙淚凝望遠處驀然陌生的人。他殘酷的笑容輕的不著痕跡,讓她讀不透,這一刀,是為了摧毀婚禮還是嬌中的人。
“你要嫁人,有沒有問過我?”
“現在問晚嗎?”穆依晨冰冷著麵容,忤逆他會怎樣死法,她不想猜度,她隻求快些見到。
長袖中,陸子風的指節暗暗握地咯咯作響,注視穆依晨的雙目裏陰狠越聚越沉:“不晚,但你此刻不可嫁。”
“何時能嫁?”
“死的時候。”陸子風怨毒地彎動雙唇,一步一步走向穆依晨,輕如煙幕的步伐生出咄咄逼人的殺念。可穆依晨不避不退,昂著頭,似看輕了生死。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陸子風抓住她的雲發向後用力一扯,白皙的豔容隨之扭曲。人不掙紮,像無心無魂的布偶,一陣風便吹散了。
我莫名也覺得頭發被誰扯著,這些莫名其妙的畫麵和那個叫穆依晨的女人真實觸覺和心裏感受,我為什麼全部都可體會?
我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封禁在一個密閉的空間,空間之外,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是陸子風的。
“喚魂珠會慢慢喚出你的靈魂,等靈魂完全離開,依晨就能借著這具身體重生。”
正所謂我不下地獄誰愛下誰下,你陸子風愛她愛的心理變態幹我屁事?你繼續嘚瑟吧,等華傾戈來了,我保證讓他爆你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