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熱身·小虐一下(1 / 2)

序章

死兩月了,今天閻王親自叫我去談了個話,說有個叫白十八上仙要來,讓我接待一下。走前特意囑咐把家收拾幹淨點,我心想琢磨裏麵就一把椅子收拾個屁。

白十八穿的挺接地氣的,摸樣也是。他坐在椅子上,為了顯得熱乎,我就蹲他跟前。

“怎麼下來的?”他掏出盒紅塔山,示意問我抽不抽。

我忙擺手:“當時在看恐怖片,日本的,太激動心肌梗了。”

“咳咳……”可能是讓煙給嗆了:“有這病,藥得隨身帶著。”

這些天我一直自責:“就在旁邊,沒夠著。”

他嘬了口煙,特深沉地思索了一下,估計在措辭:“有個買賣,事成了,能調到天上享清福,想不想幹?”

“天上?成仙?”

可能嫌我的聲喊高了,他沒說話,隔半天才倍兒謹慎地點了下頭。

不作奸犯科吧,我伸手摸了把脖子:“玉帝知道嗎?”

白十八的臉立馬一沉,煙頭撇在地上,略帶情緒地撚滅了:“你說呢?”

“可為什麼是我?”

“這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你本來是神仙,後來犯了事,其實錯不怨你,怨你媽把你生的太水靈,把昊子胥給迷住了。”

“昊子胥是誰?”我一項不恥下問,是美德,我妹說的。

“王母娘娘的傻逼兒子,他連你性別都弄明白,就跟你談戀愛,結果讓他老子大義滅親了。”

“該不會是智力有什麼問題吧?”

“性子冷,一根筋,玉帝要用天火燒你,他就逼玉帝退位。二逼不,小家巧哪鬥得過老家賊。”

我是不是遺落了什麼重要問題:“我上輩是男的?”

“不,是雌雄同體。”

“人妖?”

“差不多。”

我淩亂了:“繼續說吧。”

“還是王母高明,要不能把嫦娥那小妖精打發冷宮去。”白十八眼底閃出一抹可稱之為敬畏的氪金光:“她讓你親自斬殺昊子胥。”

“我同意了嗎?那不厚道吧,他好歹是我恩人。”

“你上輩子沒這覺悟!昊子胥死前對天立誓:你活一世,他便殺你一世,生生世世,他都要親手弄死你。”

敢情我把天上最大的三位都得罪盡了:“誒,那部恐怖片的主演不是他吧?”

“那我不知道。”白十八掏出根煙點燃,眯著眼吐了口長氣:“扯遠了,你的任務很簡單,回到上一世,毀掉一樣東西。”

第一章

思過崖。

逍遙頂至寒至陰之所。

萬裏長空,卷雲如墨,山雨冷,人情薄。

華傾戈身著一件籠紗青袍,清風吹動,衣袂翩躚。他的眉似遠山著了濃濃的墨色,染了青峰的峻冽,卻帶著世間最絕豔的傾城。那是雙細長上挑的眼睛,幽幽冷冷地,像沉寂了幾世的殤,冷得噬心。他似一塊陰寒蝕骨的粹玉,深情無情,美得醉了人心,讓人忘了他的嗜血暴虐,陰鷙狠戾:“不想生不如死,就別在惹雪瑤。”

灩隨波眼神一滯,許久才悠悠地舒了口氣,落寞道:“師兄這番話,我都聽膩了。你將我的腿打斷那年說過,令我毀容的那年說過,如今省些氣力吧。”

華傾戈陰翳的眼底閃過一抹殺意,瞬間又化作一縷煙,淺淺地散陌在寒山冰嶺之間。他笑了,引得灩隨波也笑了。

大致厭棄兩山的紅葉太濃,秋水太長,灩隨波幹脆閉上眼,隻覺一股乍暖還寒的風柔柔地送入耳中:“這次不怪我,是你的妻妾太狠,令我全身染毒,才無法給她喂血。”

“既然你沒用了,明日就隨鬼王去鬼域吧。”

“你把我送他?”灩隨波木然睜眼,正對上華傾戈不帶半分情義的眼眸。秋風拂動著他赤黑色的發絲,襯得肌膚白皙如玉,上挑的鳳目閃動著凜凜寒光,他一襲青袍負手而立,顛覆了山河如畫。

灩隨波心口一疼,嘴角卻柔柔一彎,殘忍笑道:“童雪瑤已是活死人,鬼域的聖藥也未必能治好。我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西域有種巫術,能將完整的活人煉成一碗膿血,我是藥人,連皮帶骨全是良藥,若一次飲幹淨了,死人亦能回生。”

華傾戈踱著步子漫不經心地走向灩隨波,絕冷的雙唇幽幽吐出輕軟的嗓音,似笑非笑,那張驚世絕塵的臉卻比幽冥羅刹更毛骨悚然:“你又想害她?果然死不足惜。”

“師兄抬舉了,我惹她一回,你便令我去鬼門關走一遭,隨波當真佩服師兄,這麼多次,你的手段都未有重複。”灩隨波笑得曖昧:“那次我告訴她,你就是她的殺父仇人,你竟命人剝下我一條手臂的皮,還浸在酒壇裏說替我消毒,我手臂潰爛剩半條命,她又自殺了,最後靠飲我的血保命。她沒死成,我倒和死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