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腸小道上一匹亮鬢黑馬緩緩而行。駿馬通體黝黑,四隻蹄子偏偏是白色。馬背上坐著一名黑衣男子,披著黑色的狐裘鬥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隻有尖尖的下巴露在外麵,看得出皮膚白皙。
“之然!”
後麵追來一人,騎的也是黑馬,不過是黑蹄馬。他揚著馬鞭急急奔來,到了黑衣男子身邊一勒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停下。
“之然,你去哪兒?”
他焦急的詢問,伸手抓住黑衣男子的袖子問道。
“巴陵。”那男子手腕一轉,把袖子從他手裏抽出來,“徐克約我再戰巴陵。”
他是南屏宮的宮主宋之然,追他的男子名叫白澤遠,是他表兄,也是南屏宮的左護法。兩年前宋之然與徐克在巴陵一戰,重傷了徐克。他銷聲匿跡兩年,前日突然現身卷土重來,還發了帖子給宋之然,邀他於巴陵再戰。
宋之然收了帖子,就孤身上路。
南屏宮在九曜山上,離巴陵並不遠。白澤遠問道,“之然,他約你什麼時候?”
宋之然淡淡道,“初十。”
白澤遠笑道,“初十?今日才初一呢。你這麼早便上路?”
宋之然偏了偏頭,反問白澤遠道“你來做什麼?”
白澤遠麵上一僵,囁嚅道,“讓我跟著你吧。”
宋之然問,“跟著我做什麼?”
白澤遠歎了口氣,道,“我陪著你不好嗎?”
宋之然兩腿一夾馬肚子,悠悠說道,“你跟著好了。”
他不願跟白澤遠扯這跟不跟的問題,話說再多隻有煩悶而已。
巴陵……,自兩年前一戰,他就再未下過南屏山。接到徐克帖子的那一刻,不知為何,他心跳的厲害,竟再也坐不住就要下山。
有些期待,還有些開心!?
他右手無意識的摸上胸口的一塊玉佩,將它握在手心裏,心髒砰砰砰直跳。
傍晚時分,兩人到了巴陵城。立在巴陵城最熱鬧的酒樓前,宋之然眉頭微蹙,轉身要走。白澤遠拉住他,對門前迎客的小二道,“二樓僻靜的雅間。”
小二掂掂白澤遠給他的碎銀子,滿臉堆笑道,“兩位爺,隨我來。”
一進酒樓,原本人聲鼎沸的大廳放佛被冰凍住似的,聲音一片一片消失。白澤遠回頭一看,原來宋之然掀開了帽子,廳裏的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猛瞧,有好幾個猥褻模樣的男子,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乖乖,這是個男人,光看臉還以為是個娘們。”
宋之然眼簾一抬,眸子裏狠厲之氣暴漲,那人訕訕的住了口,往後縮了縮。
“再胡言亂語,就宰了你。”白澤遠喝道,推了把愣在前麵的小二,“快帶路。”
小二回過神來,慌忙引著二人上樓。
那人唉喲一聲坐下來,喊道,“眼神夠刁的啊。別是個小相公。”,他身邊友人斥道,“又要渾說,剛才怎麼就被嚇的不敢吭氣?”
旁邊一桌有人湊過來說道,“快別說了,這是南屏宮的人,真不要命了?”
眾人又是一驚,都摸摸脖子,手心直冒冷汗。
南屏宮的人?這麼說剛才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南屏宮在江湖上既不是正道也不是魔道,不過不論正道還是魔道都要忌憚三分,原因是什麼?因為南屏宮的曆代宮主的武功都是獨步天下,南屏宮的人恣意隨性。雖說從不參與江湖事,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惹到了南屏宮,就不是一個死字可以解決的。南屏宮的人衣袍角上都會繡一朵祥雲印記,而南屏宮的現任宮主傳言正是一名容貌傾國的大美人,由此猜想,剛剛那位莫不是大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