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莉，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羅莉塔看著芙蕾，等著她賣出葫蘆裏的藥。
芙蕾還是像剛才那樣，賣弄著手裏的花瓣，隻不過這次的動作中帶著一絲述說的意味。
那個眼神，就像像會說故事一樣。
“據說被這種花眷顧的人，會得到幸福哦。”
她自顧自地說，一邊將視線轉移。
“‘Ruceco’這裏的人也許不會那麼稱呼吧。不過在我以前到過的地方，那裏的人就是這麼叫的哦。據說是因為這種花雖然在冬天開，但是因為很害羞，所以花瓣裹得很牢，即便是很強的風吹過也不會掉下來，所以非常無趣呢。”
不會掉下來？但是——羅莉塔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剛才它就是停留在這裏。
芙蕾笑了。這次的笑容讓人有些看不懂，卻很溫暖。
“說是一回事，現實總喜歡跟人開玩笑。就像這片花瓣，即便裹得再牢、再小心，也會有不得不掉下來，落在小姑娘的嘴唇上的時候。”
芙蕾開著羅莉塔的玩笑，但是羅莉塔知道那不是重點，所以沒有當場計較——預感已經蠢蠢欲動起來。給我下去，下去。
“當然，也會有被人用手指夾住的時候——”
芙蕾的手緩緩抬起來，直到半空中，那片花瓣也不再被束縛，而是被托在手心裏。
“不要緊的——”
這時，一陣風帶過芙蕾的手邊——將花瓣也帶走，隨著風一起飛揚、升空，遠離視線。
“那個小東西，隻是在我手上休息了一下。”
手牽過羅莉塔的，仍舊是剛才的那隻，被風吹過之後，微涼。
想讓她溫暖起來。
“沒關係的——”
芙蕾嘴上說著不介意的話，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搭配，十指彎曲，然後握住。
“弗裏德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羅莉塔說不出話來，隻是握緊，稍微用力了一點。
“啊，這麼說來，接下來又得忙起來了哦。”
“哎？”
如果說一個人的左手是天使，那麼她的右手一定是惡魔。
芙蕾剛才藏起來的另一隻手暴露出來，手上握著一張不是空白的紙——上麵散發出魔導士公會特有的陳腐氣味。
羅莉塔的第一個反應是：今天又不能回去吃午飯了。
“你竟然又接了委托——”
“啊拉，那是負責人先生正好有這個好差事。”
“那你也該跟我商量一下，每次累得半死的都是我哎。”
要說羅莉塔沒大沒小，那也不能怪她。如果放著“老師”胡來會吃多少虧，這三天來羅莉塔已經充分地領教了。
“如果不是時間抓得剛剛好，還不一定能接到手哦。怎麼可以讓機會白白溜走呢。”
“咦——難道你去勾引那個死老頭——”
“不許胡說。我怎麼可能會對那位先生感興趣呢。”
“你這麼說就是真的去勾引了！”
“沒有啦。我怎麼可能在你麵前偷吃呢，別吃醋了啦。”
“喂、我哪裏有吃醋，還有什麼叫偷吃！——別突然就粘上來！”
如果說羅莉塔不是反過來圈住芙蕾產過來的手臂，而是當機立斷地甩掉的話，那麼她的掙紮聽起來會義正言辭得多。沒準還會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現在的行情就像被冷風吹過一樣，窩囊都是個正麵過頭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