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法師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能夠告訴我們你的目的嗎?這樣說不定我們互相之間還能有個照應……”頓了頓之後,雷霆之爪的團長布朗開口問道。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傭兵顯然也和克魯澤一樣,知道這個人不能輕易招惹。
“也好,就一起走一段吧……”
下一刻,灰袍法師的回答讓布朗的語聲頓了頓,他不過是抱著試探的意思說了一番客套話而已,沒想到對方就這樣順杆爬上來了,這一下他到倒有些不知所措。
雷霆之爪這一次接下來的活計,是護送那個女法師和她的兩個同伴來探索這沼澤之中的某些東西……那幫家夥神秘兮兮的,看起來似乎並不是什麼正經來路的人物,對於這一次的目的也是語焉不詳,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出其中的細節,但明晃晃的金幣麵前,所有人也默契的遵守了傭兵的規則,給錢辦事,沒有必要去關心沒用的閑事,更何況對方光是給出的定金,就足夠買下所有人的性命了。
不過高額的傭金也同樣說明了這一次旅行的危險性,百多人的雷霆之爪也隻有這二十多個人參與其中,他們或許是藝高人膽大或者初生牛犢不怕虎,要不就是單純見錢不要命,可是他們也沒有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種地方的願望。
帶上這個來路不明的人?確實剛剛那一戰之中他的表現似乎很強大,不過在現在這個不能確定他意圖的前提之下,他越強大也說明越危險——別忘了剛才的那個麻煩就是因他而起,更何況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暴起發難?一個至少能夠對付一隻飛龍的法師或者還不見得能與這二十幾人抗衡,可是如果是背後偷襲,在魔法複雜難明的威力之下,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都是不奇怪的?
可是現在翻臉無疑更加不明智,真的打起來自己這一行人也不占什麼優勢,老牌的傭兵是不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的,而且對方還站在這裏和他們交涉,說不定還有一些轉機,何必要把自己的路堵死呢?
於是布朗最終咬了咬牙擠出了一個笑容:“那麼,雷霆之爪,很高興見到您。”
簡單的整理之後,漫長的行軍便再一次開始了,因為不確定剛才的兩隻飛龍會不會回來,因此沒人會呆在原地,不過讓雷霆之爪的一行人感到欣喜的是,那個神秘的施法者似乎沒什麼興趣關心他們將飛龍身上幾大塊完整的皮,眼球毒液以及肝髒還有血液這一類的小東西收起來的舉動。
現在那個人已經代替了剛剛因為施法失敗而全身酸軟的粉袍女法師,正分開那些茂密的、寬大的葉片行走在破破爛爛的棧道上。
可是隨著行進,所有傭兵稍微放下的心又都開始慢慢的提了起來……周圍的光線越來越黯淡了,那些頭頂上密密匝匝的樹葉簡直連成了實體,不到五百碼之後,除了那些微弱的螢火,棧道附近竟然沒有了一絲的光亮,因此幾個人不得不點燃火炬,小心地沿著沼澤之中的這條路徑摸索。
火炬的光映出這些人腳下一條灰蒙蒙的,表麵布滿斷裂的木板的棧道,同時也映出一行人漸漸蒼白的臉龐……隨著逐漸的深入,周圍的空氣開始失去了沼澤的那種悶熱,開始還算是舒服的冰涼,最後卻變成了陰沉的寒冷,冰冷的黑暗潮水般從四周湧出,將所有人包圍。
“把眼睛閉上……”
前方的黑暗裏驟然傳來了那個灰袍法師的聲音,而在所有人的驚愕之中,周圍的黑暗在一瞬間開始旋轉起來,然後閃爍出刺目的,仿佛霓虹的光
這光線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所有人詛咒著抹去眼中的淚水,就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一片陽光之下……在他們麵前,一座奇異的城市,正在陽光中鋪展開自己的身形。
“天……”“諸神在上……”
每一個傭兵在看清楚麵前的景色時,都在忍不住的驚歎——他們或者以自己曾經的出生入死的經曆而自豪,但是現在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前所未見的奇景……他們所立足的地方,是一片穀地的山坡上,而在他們麵前的穀地之中,無數建築縱橫交錯的街道,構成了一片比他們記憶中所有的廢墟,所有的遺跡,或者說曾經到過的城市還要巨大的建築群落……
城市,能夠形容那十幾哩方圓中,幾十上百條的街巷聚合而成的建築群落的,也隻有城市這個詞彙。即使放眼望去,所有的建築物都是與他們記憶之中大大不同的,巨石搭建的而成的樣式,但那考究的做工,精細的布局,龐大的體積無一不是足可以媲美大陸其他地方的任何建築的精品。
然而,這是一座已經死去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