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耶律玄冷哼道:“柳三少?耶律玄遲早要會一會此人!”
龍門落日歎道:“耶律兄休要衝動,柳三少於刀上的造詣非常了得,小兄於十幾天前才與他交過手,被他刀氣所傷,傷勢至今未恢複。”
耶律玄大笑道:“龍門兄但請放心,小弟定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他聲音一落,又聽得屋中有人輕歎道:“唉,蠢材!”
耶律玄怒道:“小子,你是在罵誰?”
那人說道:“不罵你,又會是罵誰?中了人家的奸計,還沾沾自喜,你不是蠢材,是什麼?”
平一峰聽這聲音,隻覺是有幾分耳熟,沉思半晌,驀地想了起來,原來那說話之人正是當日被耶律玄劫走的柳四少爺柳長嬰。他聽到柳長嬰的聲音,知道他身體並無大恙,心中不禁一喜。
卻聽龍門落日接口說道:“柳兄弟,休要胡言亂語,這位耶律兄乃是當今四大宗師之一的關外‘大漠派’掌門‘大漠神’耶律胤的公子,無論才智和武功,就連令兄柳三少也未必能及得上。”
柳長嬰笑道:“龍門世兄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令這位耶律兄向家兄挑戰罷了,無論此戰的結果如何,對龍門世家都是有益無害。但倘若家兄僥幸勝得耶律兄,便要麵對一個更為強勁的敵手,那人就是耶律兄的令尊‘大漠神’耶律胤,龍門世兄則可坐收漁人之利。”
龍門落日大笑道:“柳兄弟無須挑撥離間,耶律兄是在下的妹夫,關外‘大漠派’與我龍門世家向來在江湖上是共求進退,耶律賢弟,你說是不是?”
耶律玄聽到龍門落日當著外人的麵稱自己為妹夫,心中大悅,喜道:“是......是,龍門兄所言極是!”
柳長嬰歎道:“古往今來,英雄皆是難逃美人關,此言當真無差,人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卻還是忍不住要往陷阱中跳。哈哈,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耶律玄笑道:“小子,你說得不錯,老子就是一個不愛江山隻愛美人的好漢。”他自從在幾年前見了龍門雪一麵之後,立即為她的美色所迷,旁人所說的話,他哪裏會聽得入耳?
龍門落日笑道:“耶律兄果然不愧為大英雄、大豪傑,柳兄弟,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倘若令尊不答應小兄提出的條件,那對你可是大為不妙了。”
柳長嬰淡然道:“龍門世兄這樣的作為,不怕被天下英雄所恥笑?”
龍門落日道:“成王敗寇,是古今不變的至理,令兄柳長謀擅長運籌帷幄,手段之毒辣,較之在下,有過之無不及。”
江南柳家第二代之中,有一文一武,柳大少爺柳長謀的謀略與柳三少的刀,同樣名震武林。
耶律玄道:“龍門兄,你這件事情要做得隱秘一些,湯老兒對這小子極是關切,若教他得到消息,就難以應付了。”
龍門落日道:“耶律賢弟大可放心,待見過家父之後,我們會私下約江南柳家談判,這件事情,江湖上不會有人知道。”
耶律玄笑道:“這樣就好,嘿嘿,小弟也希望見到龍門世伯,向他老人家請安。”
龍門落日笑道:“耶律世伯不是也入關了嗎?怎麼不見他與賢弟在一起?”
耶律玄壓低聲音,說道:“不瞞龍門兄,家父現在已是努爾哈赤大汗所禮聘的大金國第一國師,這次奉命暗中潛入遼東,乃是為了對付大明的兵部尚書袁崇煥。”
此言一出,平一峰心中不禁大震。
自明萬曆四十四年,清太祖努爾哈赤稱汗,國號“金”,建都於赫國阿拉。後金國建立之後,國勢日漸興盛。此時,正值大明朝政腐敗,奸宦當道,國力衰弱,努爾哈赤乘機揮軍南進,欲一統中原。
幸而大明名將輩出,有遼東經略熊廷弼鎮守邊關,讓胡人寸步難進。
後來,努爾哈赤暗中與大明宦官魏忠賢勾結,將熊廷弼陷害。不料,熊廷弼雖死,但新近提拔起來的兵部尚書袁崇煥較熊廷弼更是有過之無不及,將遼東各要隘守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
想不到努爾哈赤毒計又生,竟派出“大漠神”這等級數的高手,去對付袁崇煥大將軍。
平一峰之父平雲重與袁崇煥素有深交,平一峰也深知袁崇煥之能,大明朝自熊廷弼與平雲重死後,除了袁崇煥大將軍,朝中再無可用之大將。如今,袁崇煥猶如中流砥柱,絕不能倒下!
平一峰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耳邊卻聽得龍門落日大喝道:“哪位朋友大駕光臨,請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