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忘卻了生下來時,那片哭聲,那渾沌。
然而,使我欣喜的是自己記住了老早老早就無比景仰他人出書的情形。
有許多時間過去了。
過去了許多的時間。
從童年的夢裏醒來,年青的我有遙遙的前程。我一無所有,卻至少有一股澎湃的熱血。
雖然追求是見不到邊的海岸,但我總要勇敢地蹬水而過。
理想使我的靈魂凝思,凝思沉澱出一片癡情。
然而,當我編好這本集子交出版社時,卻感到一種格外的落寞,天真地渴望著安慰!
語言的雷同,手法的反複,模式的重疊,低著頭行於這塊窪地,我想到的太多。
其實,我不必掩飾自己的貧乏,我本來就是貧乏得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世界的。
就當她是一隅荒漠,留下我稚嫩的,不甚清晰的腳印;
就當她是一抹白雲吧,一抹白雲飄過,不知她特駐留穹蒼何處?
噢,她自我的渾沌而來,但至今我對她還是那樣陌生,而她卻又時常用纖細的手,輕輕地逗動我心中的琴健,讓我用悠美的琴聲去撫慰不眠的夜:又讓我陶醉於屬於我與眾生的樂章!
假如愛她是一種衝動,那麼我是滿腔的愛她。
假如愛她是一種寄托,那麼我將執著地愛她。
明天,也許是失望,我也願為這失望而愛。
是後記。
寫至此,渾不覺,時鍾敲響兩下。屋外,夜闌人靜,月光如水。
我想,明早醒來,定是一個新的黎明。
我將如何去思索新的生命。
我應該有如何的氣質。
我較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