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航聽後發出一陣冷笑:“梁陳,你就想把我推到別人身邊是吧?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她在一起了?好了,我不跟你廢話了,明天你必須乖乖跟我去醫院,還有,我勸你有空想點有用的事情,別老是胡思亂想。”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甩門出去了。
“憑什麼我要受你的控製啊?為什麼都要聽你的,太過分了!”梁陳氣得手抖得更厲害了,抓起床上的枕頭向門邊扔了過去。
“剛剛忘記說了,我是不會同意跟你離婚的!還有,今晚你必須給我回房間睡,好讓我隨時觀察你的病情!”嘉航突然折了回來,一把接住枕頭。
說完,將枕頭又扔到了她懷裏,並且快速地拔掉了門上的鑰匙,不給她任何躲避他的機會。
“啊,我要瘋了,我要被你氣死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啊!”梁陳抱著枕頭欲哭無淚地仰天大叫。
(25)
一晚上嘉航都在思考著梁陳的病情,雙手莫名其妙地發抖,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生理性手抖,另一種是病理性手抖,不知梁陳是屬於哪一種情況。她的父母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應該不是遺傳性的。一般甲亢發病時手也會抖,但剛剛看過她的脖子,一切如常,沒什麼問題,而且也沒出現過其他相關症狀,因此也可以排除這一項。思來想去,他覺得有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造成的,難道是因為最近的事情?
“梁……”他抬手要觸碰身邊的梁陳,卻見她已經背過身睡了,發出均勻、輕微的呼吸聲。
嘉航歎了口氣,想著她今天說過的話,字字鏗鏘、句句錐心。兩人相處了一年的時間,她還是沒能了解他,還說出如此令人傷心的話。空無一物的婚姻,他們之間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嗎?他果真就沒能讓她覺得有安全感、歸屬感嗎?難道一定要把愛天天掛在口中她才會相信他是愛她的嗎?女人有時就是很傻很天真,男人一兩句甜言蜜語就將她們哄得開開心心的,而這些,他都不會。他覺得愛是不需要說出來的,行動上表示就好了。不過慚愧的是,他前段時間確實沒怎麼關心過她,為了寶怡媽媽的病,他冷落了她好長時間,難怪她會生出怨懟之心。
第二天到了醫院,嘉航就帶著她直奔神經內科,一番檢查做下來確實沒什麼大礙,恰恰證實了他的猜測。神經內科的盧醫生也給出了建議,初步診斷是由心理上的因素引起的,有點像預期焦慮症。目前的治療方法就是分析她焦慮的原因,然後再對症下藥,必要時可以請心理醫生進行輔導。心病須得心藥醫,比起普通的病症也要麻煩一些,最重要的就是與病人溝通。
梁陳見檢查了一遍也沒查出是什麼問題,緊繃的心弦一下子鬆了下來。
若不是提前請了一天的假,她早就衝回學校上課去了。嘉航二話不說,立即請了假陪她回家,他要挖出她焦慮的原因,是時候好好與她溝通一下了。
“不是回家嗎?開錯方向了吧?”梁陳見方向不對,疑惑地問他。
“帶你去個地方。”嘉航眼睛注視著前方,淡淡地說。
“哦……呃……”梁陳正要扭過頭望向窗外,左手卻冷不防被他包進了溫熱的手掌中,緊緊的。就像兒時逛廟會緊牽住她的爸爸的手,他怕她被人群衝散了,怕把他的寶貝女兒弄丟了。
“梁陳,”他終於轉過頭來望著她,輕輕地說,“我們就這麼牽著手走一輩子吧。”
梁陳打量了他一番莫名其妙地說:“怎麼啦?看起來怪怪的。”說完她腦中嗡地一聲,立刻變了臉色,“那個,檢查結果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放心,身體上是沒什麼問題的,盧醫生說你這毛病估計是心理上引起的。”嘉航終於找到了切入話題的機會,他小心翼翼地問,“這學期不是不用做班主任了嗎?難道還有壓力?”
“你還是好好開車吧,這樣很危險。”梁陳看著兩邊的車輛從後麵呼嘯而過,連忙提醒他說。
大約開了一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在郊區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嘉航停好車子,轉頭示意她下車。
“幹嗎呀?怎麼開到這裏了?”梁陳向外望了望,見這裏場地空曠、人煙稀少,還有一條潺潺的小河,有種鄉間風情。
“到這裏對你進行心理輔導啊,我可不想讓我的老婆對著院裏心理科的帥小夥傾訴衷腸。”嘉航邊說邊下了車,體貼地為她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搞什麼啊你?我又不是精神病患者,至於去看心理科嗎?”梁陳嘟囔著下了車,眯著眼睛四處看了看。這裏的風景確實很不錯,藍天白雲、清水碧草,偶爾不遠處的高速公路上傳來陣陣貨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愣在那裏幹嗎,過來坐吧。”嘉航走到河邊很隨意地往草地上一坐,用手拍了拍身邊的空地。
梁陳在身邊坐了下來,恰巧一陣風吹過,淡淡的青草氣息撲鼻而來。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她歪著頭看著他問:“搞什麼鬼啊,你今天有點神經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