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不同,明天就是成親之日,雖然府裏已經張燈結彩,明天的洞房之夜設在閑王府,可這明天的準新郎卻在府裏的最高層的房間裏與人弈棋,絲毫看不出喜悅還是憤怒。
倒是這些下人,為這閑王不平,五公主,傳聞中五公主經常遭到世家公子入公主府戲弄公主,膽小,隻會哭著,讓金嬤嬤來保護。如此沒用之人,簡直配不上閑王。
傳聞中,她大字不識,更不會武功,並且身體不好,隻是空有一副相貌。擁有相貌的女子很多都對閑王傾心,但是閑王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不少人為閑王惋惜,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
最高層的房間,是閑王專門設來弈棋的,取名棋飛閣。
棋飛閣內,一黑一白對立而坐,白衣持黑子,黑衣持白子,白衣看上去溫文爾雅,持黑子的手從容落下。一頭黑色長發,用金絲紅菱發帶束起,餘下的如流瀑般傾灑在肩頭,輪廓英氣逼人,五官如雕琢篆刻的美玉,這是閑王蒼醒鈅。
黑衣男子有著灑脫的隨性,這與他是江湖人有光,落子幹脆利落,可以說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隻是與閑王不是同一種類型,帶著一種野性與不羈,唇角也似笑非笑。
“閑王,還真是沉得住氣。”黑衣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終於看不過他那氣定神閑的樣。“你不是說過,這五公主活不過今日嗎,怎麼到現在還沒人來報。”
“嗯,那天,她暈倒在殿前,本王把過她的脈象,確實是病入膏肓之人,活不過兩天,活不到成親之日。”閑王手拿一子,眼神淡淡的掃向窗外,忽然定格,手中的棋子也隨之落下,打亂一盤好棋。
黑衣男子隨即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也被定格,那是五公主嗎,這不活得好好的嗎。棋飛閣剛好與涼亭在同一高度,所以看得真切。
“那真的是五公主嗎?”黑衣男子不確定道,那個身影埋在了披風之中,看不清臉,看清的是飄在空中那微卷的長發。
“是她。”閑王開口,他一向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隻是這次是意料之外,這讓他有了絲興奮感。“居然活過來了。”
黑衣男子頭一次在他那淡涼如秋水的眸子裏看到另一種色彩,有趣,黑衣男子閃過狡黠的光芒,猶如有戲看的感覺。
“看來,這喜事變不了喪事,你這閑王還是有親可成的,隻是這聖旨上的永不休妻,隻要青帝不賜婚,那你這閑王,豈不是要一輩子對著一個一無是處的五公主,我真為你感到榮幸。”黑衣男子調侃著,一臉壞笑。
“沈千絕,你很喜歡取笑本王是不是。”閑王收回看向涼亭的目光,重新回到棋盤。
“不管怎麼說,五公主的美貌還是可取的,王爺勉為其難接收了得了,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可虛度,要不然你豈不要枉此一生。”沈千絕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想本王本是蒼泫國太子,現在卻淪為一個閑散王,哼,如今又不知道青帝打著什麼主意,竟然讓本王和他女兒成親,罷了,等我找到那件東西,我就回國,至於五公主,就看天意了。”閑王已無心弈棋,於是就開始閑扯。
“你已經,找了十年了,還要找嗎,你真的確定,你要的東西就在這青鄴國。”
“當然要找,本王就為此而來,當然本王來此也有另一種原因。”
“我知道,蒼泫帝皇子眾多,而你也是為了躲避兄弟相殘而暫時躲避在此,自古曆來,皇家無情,而你父皇蒼泫帝也是如此,殺兄弑弟,最終坐上皇位,而你則想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父皇雖寵我,立我為太子,但是自古以來,太子之位都做不長久,不是被廢,便是被殺,我當然曉得其中利害,隻是苦了在宮中的母後。”閑王沒用本王的說辭,而是用我,這是代表蒼醒鈅的身份說的,而非閑王。
“蒼泫帝迫於壓力,在於上個月立了你大皇兄為太子。而你母後已經從皇後之位降為妃位。”沈千絕站起身來說道,與蒼醒鈅為友已經十多年,自從他來青鄴國後,沈千絕就一直做蒼醒鈅的傳信人。
這些蒼醒鈅已經料到,母後遲早會被拉下後位,但是拉下後位比丟掉性命強,那麼接下來,蒼泫國的皇子之爭就要開始了,而自己這個曾經的太子就可以站在一旁觀望了,蒼醒鈅冷笑一下,但又掩不住一絲淒涼,皇家真的是容不了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