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不怪,崗樓上的警衛確實把他當成了海鳥。
很快,馮彥鈞落到崖底。崖下麵有一個寬度約半米的裂穀,根據下麵流水聲判斷,地麵距離水麵的距離大約有2米左右。而流水方向,正是通往大海之處,這樣,可以躲過隱匿於樹林山石中的警報器。
他采了幾根空心細竹,把竹頭在石塊上快速磨尖,首尾巧妙緊密地連接在一起,然後帶著它果斷地潛入水下。崖下的河水由山上泉水彙集而成,在通往大海時,為岩石所阻,形成一條地下暗流。馮彥鈞已經做了孤注一擲的打算,隻要水裏岩石的空隙大於四寸,他的身體就可以擠過去。
河水冰涼,地下岩道經過數百萬年衝刷,石壁相當光滑,他順利地潛到海水裏。現在還需要做的是,必須在監獄警察發現有人越獄的兩小時內返回內陸,他焦急地四處尋找,希望重島裏放有備急用的船隻。
他判斷是正確的,港島當局為了以防萬一,在他所處的樹林處,隱藏著一艘汽艇。他小心地潛過去,悄悄攀上船舷,機警地搜索一番。很慶幸,汽船上沒有看守,他放棄原來想回港島的決定,而是朝著大陸方向而去。還在台島做特種兵時,他就已經熟悉了大陸海防圖,並參與過類似的軍事登陸演習,懂得如何幹擾避開海上巡邏艇雷達的眼睛。
黎明將始,他取出部分汽艇貯存的防腐食物和野外生存的必需品,然後棄船入海。
茫茫無際的大海,天水一色,借助指北針,他準確地向大陸方向遊去,遇到漁船和巡邏艇,他會提前潛入水中,把細竹伸出海麵進行呼吸。這個季節,不用擔心颶風,隻是水中溫度極低,他終於遊上陸地,精疲力竭地倒在礁石中,凍得臉唇青白,渾身哆嗦。他取出數枚補充液,一飲而盡,然後把自己藏在岩石和樹木的夾縫中等待體力恢複。
朝霧猶如蠶繭,緊緊包裹著天地,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渾身又有了力量,才從藏身之處走出來,把細針在打火機上燒紅,然後放在水麵上,很快,它細的一頭指向北方。
確定方向後,他吃盡所有食物,隨手選了幾枚合適的鵝卵石,潛入密林,想秘密繞過邊防哨卡。在一處藤蔓交織綠樹撐天的山腰處,他突然停下腳步,第六感告訴他,他被人包圍了。此時,很可能幾支狙擊槍正對準他,稍有反抗就會被擊斃。他破爛的衣服是他最好的保護傘,他裝作很累的樣子,選了處朝陽的大塊岩石,躺下來休息。很快,耳邊傳來皮鞋蹚過草叢時刷刷的聲音,他的鼾聲也隨之而起。
“站起來,不許動!”有人暴喝。
他驚恐地睜開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說著一口連他自己都聽不懂的外國話。邊防軍由此判定他是偷渡客,把他押回營地審問。然而,他看上去根本聽不懂漢語,營長隻好把他先關起來,派人下山去請相關的翻譯。他被關在一間僅有一個窗戶的空房子內,窗戶離地麵大約2米左右。他蜷縮在牆角,先舒舒服服睡了一覺,待夜幕降臨時,房間內的燈突然亮起,一名士兵為他送來晚餐。
在士兵擺放碗筷時,他突然迅猛出手,對方還來不及哼一聲,便向前傾倒。為了防止出現異常聲音,馮彥鈞一把接住他,把他放倒在地,迅速換上他的軍裝,然後把他捆起來,堵上嘴,扔在牆角。
在大陸,襲警再搶槍,這罪過實在重!馮彥鈞沒有繳士兵的槍,先吃完飯,把碗筷與原來一樣,放在托盤中,端出門外,並替房間內的士兵關了燈。門外正是交接班的時候,沒有人注意他。他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便斷定了夥房的位置。中途無人,他脫了白圍裙,把托盤藏到樹下,又轉了個方向,悄悄摸索到營地邊緣,越牆而出。有了這身衣服做掩護,他大搖大擺向城鎮走去,半路又偷了幾位行人的人民幣,從夜市的攤位上,買了件普通夾克,換下軍裝,然後打的,直奔中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