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國的北疆,給人的感覺就是狂風不止,冰天雪地。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漸漸的覆蓋了流雲小鎮,但灰彤彤的天上灑下的雪花,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天還沒亮,街道上隻有零星的幾個人,那是起早做生意的。和這種慢節奏畫麵不協調的是一個狂奔的男子,他抱著一個女人,那女子小腹凸起,正處於昏迷之中,他們小心的奔向小鎮的最南邊,那是鎮上唯一一位大夫的住處。
熱炕頭上的李鴻正抱著媳婦兒做美夢,他夢見自己被埋在一堆金子裏,爬都爬不起來,他數啊數的,可怎麼也數不清。這次發財了!他要開一間大藥坊,再娶一房媳婦兒,不,兩房……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驚醒了這美好的夢,睜開眼的李鴻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
“誰啊?!這麼早敲門做死啊!”
“快開門!救命!李大夫!”一個急躁的聲音傳來。
李鴻也聽不出是誰,也不管他是誰,似乎沒有動彈的意思:“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覺,來擾我美夢卻是何意?!”
嘭的一聲,門直接被踢開,李鴻的老婆被嚇得驚呼,不到一歲的女兒在嚎哭。李鴻慌忙的穿上衣服,拎起搗藥的棍子,氣勢洶洶的衝出裏屋,他決定要給這個闖入者一點顏色看看。
怒氣衝衝的李大夫拉開門簾,突然喉嚨一陣冰冷,一把長劍拖住了他的下巴,李鴻舉起雙手,棍子掉下來砸到了腳都沒敢動。誰會想到這入侵者會是個硬茬子。但凡在他這個地方動刀動槍的,不是搶劫,就是真的要救命的,這種人惹不起!李鴻斜眼望去,認出了那張臉,來人是鎮上的外來戶,好像叫白亮。李鴻鬆了口氣,輕生問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白亮收起冰冷的劍刃,顯然是來求醫的。
不到半個時辰的救治,李鴻走出屏風,深呼了一口氣倒也有三分醫者的風範。他洗了洗手,說:“你婆娘沒什麼大礙了,我給你開個保胎的方子,回去好生調養,離他分娩也就不到一個月了。”
白亮不說話,臉上表情也舒緩了一些。李鴻寫了個藥方,遞給白亮,然後猥瑣的一笑:“我說小子,自己的媳婦兒可要當回事兒,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他話沒說完,就聽見寶劍出鞘的聲音,白亮惡狠狠的盯著他,李鴻被嚇得臉都綠了,平時總是喜歡跟類似的病人開些這種玩笑,不過這次的對象貌似找錯了。白亮很顯然隻是嚇嚇李鴻,收起長劍,白亮便帶著仍不省人事的女子離開了,還留下了診金。李鴻看著走遠的白亮,鬆了口氣,又看看桌子上的銀子,那表情其實是想說“算你小子識相!”
白亮帶著那女子回到住處,那是鎮子南邊的一座簡陋小院。
女子醒了過來,摸著自己的小腹,懷著深深的歉意。她早上口渴起身倒茶,自己卻滑倒了,絕望的呼喊了兩聲,便痛的昏死過去,所幸白亮發現的及時。
白亮帶著藥方,抓了藥就著急趕回來,他覺得不能再出什麼幺蛾子了,畢竟夫人折騰不起。他煎好了藥,這時候那女子也醒了,躺在床上靜靜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