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2 / 3)

頰邊意外的覆上柔軟,回頭時她已然退回角落紅著臉看著窗外,看著她時不時傻笑、偷笑、莫名其妙的笑,尹澤威的心底感染了她的好心情,眼底蘊起了笑意,俊美的臉招搖的揚了起來。

原來結婚是那麼美好的事,雖然一切都很匆忙,都很突然,可是當他們肩並肩,手牽手的站在被全權包下的銀座露天噴泉廣場,看著那一座座被紫色氣球纏繞的拱門、沿著紅毯兩排整齊排列的玫瑰花藍,那穿著整齊、雍容大氣、滿麵紅光的賓客們嬉笑祝福的眼神時,她突然覺得一切都真實了。

掌聲響了起來,禮炮‘噴’的一聲灑出了無數色彩斑斕的碎片,一個個氣球開始往空中飛去,像是將承載著無數祝福一般。

他們手牽著手,走上紅毯,沒有親人引領的環節,沒有慎重移交的程序,一切就像命中注定、順其自然、本該如此一般,清純側過臉,看著他的側臉,微笑著、享受著、幸福著……

突然,他猛的抽回手,神情一正,二話不說的轉身離開。

清純的心提了起來,逃婚了嗎?他不娶她了嗎?……她緊張的追了上去,兩旁的賓客騷動起來,離開位置。

“你不要娶我了嗎?你打算逃婚了嗎?”清純緊張的追到門口,眼巴巴的看著他嚴峻的臉。

尹澤威無奈的掏出口袋裏的鑰匙,急促的往依靠在遠處的保時捷走去。……清純連步緊跟著,心底泛起疼痛,某名的想哭。

正要打開車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車身整個下陷,前後的四個輪子居然全都爆胎了,他擰緊眉,無奈的往回走。

“嗚……”清純可憐兮兮的蹲在半路,大聲大聲的哭了起來,剛剛的幸福甜蜜、剛剛的快樂一瞬間全化成了肥皂泡沫,消失在空氣之中。

尹澤威這才轉過身,一把將她拉起,疑惑道:“哭什麼?”

“嗚……,你還是決定不要我了對不對?”眼眶紅紅的,她努力的吸著鼻子讓自己恢複平靜,可是不管用,這一次跌得太重、太痛了,她哭泣的停不下來。

歎了口氣,尹澤威出聲解釋道:“忘了帶戒指!”

“呃?”清純停止了哭泣。

“早上出門的太急,怕你在我沒早之前就自作主張的落跑,所以……忘了帶戒指!”他伸出手,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溫柔的交待道,“乖乖在這等我!”

清純拖住了他的手,可憐兮兮的問道:“那、你真的決定不逃婚了,真的決定要娶我了嗎?”

“我從沒說過要逃婚!”他沒好氣的刮過她的鼻子,唇邊抿起一抹寵溺的笑。

一輛計程車適時的停在兩人身側,尹澤威抽回手,打開車門,最後交待了句:“記得,乖乖在這裏等我!”

……葉清純,我得不到的幸福,你也別想得到!……沒辦法讓你死,就讓你生不如死。……

計程車駕駛坐上的女子,暗暗的壓下了帽沿,眼底有種瘋狂的暴戾。

“嗯!”清純乖巧的點頭,……看著他坐上車,看著他俊美臉上一直保持著的笑容,清純快樂的低下頭,陶醉在滿心滿肺的幸福裏,這樣的幸福……真的屬於她了嗎?

真的可以永遠嗎?

掃過啟動的車身,突然,餘光捕捉到一盞詭異的紅燈,車身下,圓柱型的金屬體,紅線、藍線,亮著的小紅燈,這是……腦海裏快速的閃過幾個畫麵,她緊張的看向車內,……駕駛位上,那壓低著帽沿,一張邪惡的臉正向她示威的邪笑。

葉清童、小紅燈、定時炸彈……精光一閃,一串連的支點立刻連成一線,她發瘋似的衝上前去,用力的拍打著窗戶,臉色蒼白、吸引無力。

“澤威、尹澤威、下車,快下車,有炸彈!威!”

看著車身外奮力拍打,那張焦急的、蒼白的,仿佛天塌下來似的迫切緊張的臉,尹澤威顧不得已然開始滑行的計程車,快速的打開車門……

“怎麼……”

話聲未落,隻感覺她猛的將他用力一扯,推向車身之外,然後從身後,重重的撲倒在他身上,還沒等他反應之際。

砰!

火花四射,車骸丈空飛起數十米高,巨大的響聲穿透耳膜,龐大的氣流露得人血液逆行。

身上的人兒一動不動,尹澤威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恐,立即翻過身察看那一瞬間撲倒在自己身上的人兒。

血、全都是血!

她的頭上、臉上、身上……

“葉清純、葉清純!”他驚恐的叫喊著,瘋狂的叫喊著,從未有過的恐懼令他手足無措,快速的,抱起她,瘋狂的朝醫院奔去……

醫院裏行色匆匆,灰暗一片!

一群人守在手術室外,每個人臉上都灰敗一片,一身的喜氣洋洋看著更是令人心酸。

尹澤威,靜靜的依在手術室外,沉默的低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臉色。……他的腦海裏一遍遍回放著她急切拍門叫喊他的神情,一遍遍回想著她撲倒在他身上護著他的情形,那個時候,她到底是哪裏來的力氣,居然一把將他拉出計程車,推出了二三米遠。

將近一天一夜的救治,手術室終於熄滅了燈,深藍色的門打開,走出一名身著綠色手術衣的醫生,醫生拉下了口罩,一臉疑重的對上圍過來的病人家屬,客觀的分析著病情:“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患者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

眾人聽得一臉茫然,傅雄偉急匆的問道:“直接說,到底怎麼樣樣?”

醫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此種狀態稱‘植物狀態’,處於此種狀態的患者稱‘植物人’。”

傅雄偉猛的一怔,倒退了一步,一臉灰敗,美婦杜心妍頓時軟了下去,一旁的傅振華一左一右的護著兩人,臉上也是一臉慘痛。

尹澤威一臉冷靜,一臉淡定,走上前去,仔細的詢問道:“醫生,能麻煩你具體解釋下嗎?我想明白的了解植物人的定義。”

醫生點了點頭,仔細的說道:“植物人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和進行物質及能量的代謝能力外,認知能力(包括對自己存在的認知力)已完全喪失,無任何主動活動。又稱植質狀態、不可逆昏迷。植物人的腦幹仍具有功能,向其體內輸送營養時,還能消化與吸收,並可利用這些能量維持身體的代謝,包括呼吸、心跳、血壓等。對外界刺激也能產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噴嚏、打哈欠等。但機體已沒有意識、知覺、思維等人類特有的高級神經活動。腦電圖呈雜散的波形。”

“那、她有多大的機率能醒過來?”尹澤威抿了抿唇,眼眶布滿血絲,困難的問出。

醫生慎重的掬眉,分析道:“通過高壓氧、電刺激、綜合感覺刺激療法、藥物及訓練等可使50,以上的腦外傷植物人蘇醒。……不過,費用方麵,非常昂貴!”

“費用不是問題,請你用最好的藥物治療!”

“好的,你放心!”

麵對這樣的變故,尹澤威表現得太過鎮定,以致於傅老頭憤然的舉起拐扙打他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嗎?你就是這樣愛護我的孫女的嗎?混小子,臭小子,為什麼躺在這的不是你,為什麼她躺在這裏,你卻好端端站著?”老人一記一記咬緊牙根的將拐扙打到尹澤威背上,看著他仍然一臉麵不改色,無動於衷,最後無力的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你滾、你給我滾得遠遠的,我不想見到你!滾!”指著門口的方向,傅雄偉低垂著頭憤然的怒吼。

尹澤威無動於衷的走上前去,坐在病床沿,看著她被包得隻剩下呼吸道的臉,苦澀的勾起唇角,掏出口袋裏的戒指,持起她的右手,慎重無比的套上:“趁你睡著的時候,抽空回了趟家,我把戒指帶來了,沒有量過你的指圍,不過我相信因為很適合,瞧!”

看著食指上閃亮的鑽戒,尹澤威又是苦澀的一笑:“原本早就該給你了,可偏偏你中途迷了路,你說過不會再迷路的,別讓我等太久。”

聽著他字字平淡卻又酸澀莫名的話,眾人再也不忍心打撈,一個個退出了病房。

病床前,尹澤威執著她的手,淡笑著注視著她,寸步不離的。

不知隔了多久,護士小姐進來為病人擦身,尹澤威學著她的專業動作,按摩、活動四肢,最後朝護士小姐微微一笑:“讓我來吧!”

護士小姐深深的看了眼他,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尹澤威辭去了歐盟總經理的位置,正式做起了葉清純的看護,每天來回兩點一線,一整天裏有二十二個小時在醫院,其餘兩小時回家漱洗換衣服。

這樣的日子重重複複、複複重重,過去了不知多少天。

醫院裏的小護士們極其的羨慕著這位躺在醫院高級病房裏的病人,她不隻受到院方的最高重視、一個個世界聞名級的醫生隔幾天飛來一個,家財萬貫還不令人羨慕,最令人羨慕的是她有個癡情的丈夫,每天細心的親自照料著她,在她耳邊說著親密的話。

尹澤威一麵注視著外傷好得差不得,卻仍然沉睡著的清純,一麵細心的為她擦拭著手臂,看著她此刻安靜沉睡的臉,不由得回憶著,回憶著很遙遠的、很健康的時候……

‘有錢人,你醒啦!’……一切的故事,都發生的那一聲清脆的招呼之後。

‘有錢人,謝謝你,下次如果還有機會再見的話,我一定還你錢的,六塊八,謝謝嘍!’……那張揚的笑容,那特殊的稱呼,實在很難忘記她是誰。

‘總經理,你聽到沒有,寶寶跟於馨姐都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世界就是那麼的神奇,居然讓她成了他的下屬,讓他們一次次的不期而遇。

‘……身為奴隸的我一定會誓死守護總經理的!’

‘總經理,你放心,進場之後,你隻要一直握著我的手,就一定不會跌倒的。’……鬼使神差的,他居然隻因為她說要‘保護’而跟她進了幼稚的遊戲場。後來發生的事,果然證明了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總經理,胸膛能不能借我靠一下,一下就好!我剛剛……失戀了!居然一點也不難過,真是奇怪!’……葉清純,一直在尋找著依靠,可卻直覺的忽略他這個依靠。

‘對我來說,金錢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會為任何人放棄這次機會,因為不值得,……全世界對我來說都沒有安全感,隻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你那麼高高在上,那麼尊貴不凡,我對你來說最多隻是新鮮感,你不可能喜歡我,而我,也不可能……信任你!’……信任,她終於吼出了她的想法,果然,之前冷酷拿她當擋箭牌的舉動,讓原本就膽小的她,在心底豎起了防備。

‘我好像……更喜歡他一點!’……天知道這句話讓他的心絞得有多痛,那一刻他甚至覺得世界一下子變成了黑白,天知道他又多想搖醒她,讓她看清自己的心意,可驕傲的心讓他選擇了後退,轉身離開。

‘之前迷路了,現在終於認清了正確的方向,還可不可以繼續做你的奴隸?’……等待的日子很是磨人,他都快以為自己撐不下去了。

幸好,她還是回來了,在分開了兩個星期之後。分開的這兩個星期裏,他沒有去動她留下的任何東西,直覺的、固執的等著她自己回來。

‘總經理,你是我的財神,是我的主人,是我最崇拜的人,沒有你我睡不著覺,看不到你我會心慌,你的折磨對我來說是種享受,對於您我隻有絕對的順從,我是您最最忠心的小奴隸。’……聽著她曾經用來討好諂媚,此刻卻說得用心無比的話,他強硬的心頃刻間柔軟了下來。

感受到她漸漸縮回去的手,他急了,隻能生硬的說一句‘說完了就去做飯!’

看著她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廚房裏,看著她像個陀螺般忙碌的樣子,他的心底泛起難以抑製的激動,隻是這一刻,他無法徹底的去表達。

看著她怯生生的抱著枕頭薄毯打算睡沙發時,心底湧起了一股心疼沒來由的將她之前所做的錯事衝淡,一刻也無法停歇的想要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