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原本日間安靜祥寧的秦淮河就像是養精蓄銳一整天一般漸漸地複活過來。無數的花船廊坊皆是點蠟起燈,伴著清冷的月光與那花船中的女子低聲細語巧笑嫣然,讓人迷醉。
隨著天色愈加的黯淡,金陵城中無數的人影從四麵八方湧出。有富甲一方的商人,有權貴通天的官員亦或是白日間還在苦讀詩書的學子,呼朋引伴。若是路上遇到相識之人,則是攀談片刻然後一起興高采烈地向那花坊急急而去。
“李兄,你也來了。”花坊旁,兩個身著儒衫的男子碰麵。其中一個抱拳道。
那被稱為李兄的男子也是抱拳回禮笑道,“原來是王兄,今日也來這登月閣麼?”
“那時自然,這秦淮三大花坊這登月閣我雖不常來,不過聽聞今日月兒姑娘靜極思動,要在今晚為大家獻唱。這可是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趣。若當真錯過了那可是要後悔欲死啊。”
“是極!是極!月兒姑娘已經半年多沒有登台亮相了。據傳已經封琴了。消息一出連帶著這登月閣的名氣都是落到了這三大花坊的末位。這半年間除了少少的那幾位大少可以朋友的身份前去拜訪。像是我等卻是半年都無緣再見。這次機會可是千萬要把握住了。王兄快走。莫要錯過了美人的天籟。”兩人談話完畢便急匆匆的向那花坊行去。
“切!什麼獻唱。明明是炒作,弄了這麼一個噱頭來拉客人而已,半年多不登台,那**養你幹什麼。真是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笨蛋。”旁邊的柳樹下一個青年看著那匆匆行去地二人冷笑道。
此人身著一件奇怪的衣衫,腳上的鞋子也是極為怪異。更讓人奇特的是此人的頭發竟是隻到耳邊,分明是經過刻意修剪的。古人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這人這般姿態卻是一個大大的異類。
“媽的!老天爺你真是玩我,把我弄到這個破地方,也不給一些福利。草!”白楊搖頭苦笑。想起這幾天的遭遇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三天前自己分明還在公司上班,加班到深夜,想著在公司湊合一夜得了,誰想到一覺起來就到了這個地方。幸好自己的皮帶扣上有一小塊鑲金雕飾,摳下來拿去典當鋪換了一些銀錢,這才沒有被活活餓死。
“這位兄台?”
正當白楊抱怨地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了白楊一跳。轉頭望去,旁邊一位黑衫公子正在盯著自己看。旁邊跟著一個青衫小廝。
“幹什麼?”白楊心情不爽,隨口問道。
“聽公子方才所言,卻是對這花坊的月兒姑娘多有不滿。不知是否與公子有所過節?”那黑衫公子皺眉問道,隻是在說到月兒姑娘的名字時候語氣有些怪異。
正在氣頭上的白楊自然聽不出。隨手擺了一擺道“哪有什麼過節,商業炒作。不爽罷了。”
雖不知白楊口中的‘炒作’‘不爽’為何意,倒也聽出來,麵前這人並不與月兒姑娘相識。
“你這人好生無禮!既然月兒姑娘不曾開罪與你,你這人憑什麼汙了人家清譽。也不知你這人有什麼緣由。便是這一身奇裝異服也與我天宋格格不入,怕不是異域來的賊子。”黑衫公子還未說話。一旁的小廝卻是怒聲道。雖然憤怒,聲音卻是婉轉清脆,猶如那擅唱的杜鵑一般。
就憑白楊半吊子古文,被這小廝一通搶白,說得頭暈目眩。緩了好一會這才理解意思。
“媽的,主子都沒發話,一個小廝倒是脾氣烈得很哪!不過聽這聲音卻又分明是一個嬌小女子,難道是喬裝打扮?”白楊眼神滴溜溜在麵前這兒二人身上亂轉,尤其是胸部,自然被白楊重點照顧。
“沒胸,差評!”隱秘的撇了撇嘴。正要巡視其他地方,一聲輕喝將他的‘巡查’打斷。
“你這賊人,在看什麼。”抬頭望去,之間兩人正對自己怒目而視。雙拳緊握。那般架勢,怕是要上來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