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味道

1.尊嚴?什麼玩意?幾毛錢一斤?

生活總會讓一些沉浸於幻想中的人變得現實,讓他們漸漸屈服於她……

一鳴站在這個城市最高的建築物上,俯瞰著腳下的一切,街道,小區,學校,店鋪,車輛,還有那穿梭其間忙碌的人群.原來從上往下看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同。不一樣的隻是我們自己的感受罷了。自己不也是他們中的一份?

“喂!下班了,快,還等著回家呢.”老板的一句話把正沉浸在思考中的一鳴嚇一跳。

“好的,好的,老板,我就來了”

一鳴慌張的隨手拿了一條掛著的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急急地換下工作服,快速追上不遠處正要進電梯的肥胖身軀。胖老板是介紹今天這工作給他的工頭,工作結束後要和他一起去中介所拿工資,順便把中介費給交了。這已經是第三次和這個姓潘的老板一起工作了。一鳴也算輕車熟路了。

“小鳴啊,這幾天叔對你還不錯吧,有什麼活都惦記著和你一塊幹”

“那是,那是,潘叔對我那是沒說的,要不是潘叔我現在還不知道找不找的著活幹呢”一鳴略帶恭維笑著說,其實心裏在想,要不是你覺得我是外地人,工錢拿的少,一直幫你幹累活,不像本地的那些人一樣,你會找我?

“那是,想當初,你剛來那會,舉目無親,那是我好心,看你……”

聽著胖老板的一番自誇,一鳴心裏不禁一陣苦笑。像他這種外地人在這個就業形勢嚴峻,生活壓力的城市裏,生存是一種考驗。尤其是這個城市的排外心理,人家一看你是外地人,好點的老板說以後會打電話給你,一般的別說看你簡曆了,直接一句話斃了。

一起來到中介所拿了那500塊錢的工錢,他照例微笑著滿懷感激的和中介老板道別。一個人來到自己租的木板屋,簡單的弄了點吃的。點燃一支廉價的牡丹煙。思緒又回到了剛來這裏的時候……

本來還是研究生的他滿懷希望,帶著無限憧憬的來到這裏,幾天下來,才知道,人家百貨大樓裏打掃衛生的那些“職工”,都是至少本科以上學曆的,而且還是有關係才弄進去的。想想也是,怎麼說這裏也是這個國家經濟最繁華的城市。

在身上帶的盤纏快要用光的時候,麵對生存的壓力和尊嚴麵子問題。一鳴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前者。來到中介所的第一天,他就後悔了。他和一大群農民工一樣蹲在中介所的門口,等著老板來選擇需要誰。想我堂堂遼海大學畢業的研究生怎麼會淪落到和農民工搶飯碗……想到這些他都會恨不得一頭撞死。

原本就不健壯的他一下子擠在一群職業打工者裏,當然不會被別人挑中去幹活。他就這樣連續3天一直那樣木訥的在那從早上6點待到8點,當人們都走了,他才意識到今天又沒活了。

今天又和往常一樣乘29路公交來到了中介所。

‘有活幹就行有活幹就行’,‘不管多累多髒,有活幹就行’‘哪怕是讓我去掏糞,有活幹就行’一路上一鳴腦子裏滿是這樣的想法。幾天前還糾結尊嚴和麵子問題的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要生活,而生活,需要錢。

焦慮的等到快8點左右的樣子,一鳴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感覺快停止了跳動,難道就這樣?和這幾天來一樣的一無所獲回去?快絕望的他緩緩地站起來,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蹲了近3小時的腿在顫抖。抬頭看看天,早晨的陽光還是那麼的亮麗,看看絕望的自己眼前一片迷茫。邁起麻了的腿正準備走的一鳴,突然被老板娘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