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結束後,我並沒有回家。而是借宿在蘇州的親戚家裏,那段時間我正為司法考試和考研做準備。因為考試涉及的課程太多,我必須把大部分的時間用來做複習。
每天大都在蘇州大學的借閱室裏渡過。日子過得很簡單,我沒有再胡思亂想,靜下心來全力備考。每當清晨一起來,簡單洗漱過後就往車站奔,趕著去城裏的早班車。兩個小時的路程總是被我用來背英語。總是早上在圖書館門口等開門,因為有不少人像我這樣希望找到在圖書館看書的位置。這些有很多是留下準備考研的,大部分是大三的學生,都在為以後做打算。
親戚家有個智力低下的女孩,除了每天做家教,備考之外,我還需要照顧這個智障孩子。她有時候會發脾氣,一生氣會把一桌的飯菜統統推動地上,每當這時候,我會和親戚一起將這孩子控製住並且給她注射鎮靜劑。
她是我表哥的孩子,孩子從小就表現得反應遲緩,長大後病情又加重了。我盡自己能力,空閑的時候,會替表哥送小女孩到特殊幼兒園。裏麵大都是想小侄女這樣的孩子。在門口看著這些孩子,我想像不出他們以後的日子會是怎麼樣。表哥身上的擔子很重,既要養家糊口還要照顧這個孩子,嫂子年僅30就有一頭白發。可是這個山東漢子從沒有想過要拋棄這個小孩,他和妻子一起維持著這個家。雖然家庭事務繁重,一家人卻保持著樂觀的態度。
夏天的蘇州很是悶熱,我貪圖圖書館的陰涼,總是在裏麵一呆就是一天。在晚上7點還要準時趕到拙政園附近去給當地一個初中生補習英文。
由於正值旅遊高峰期,每天坐車時都會看到很多背包客在公交車上擠上擠下的。一部分是剛結束高考的學生,他們在經過壓力之後,享受著自己曾經向往的輕鬆、自由。他們故意在臉上露出一種穩重的感覺,並想象著別人在聽到自己去過多少地方之後露出羨慕之色的情景。
我無意再去窺竊他人的故事,這與我無關。我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別人的感受對我來說不過是雨落湖泊,落上去會有一些波紋,不過隨後就恢複平靜,就似什麼不曾發生過。
日子過得很慢,我盡量讓自己保持一種局外人的狀態生活在這個城市,我隻是一個過路客,這個城市背後的辛酸苦辣隻能有這個城市裏的人來承受。
有時做完家教,我會來到平江路上吃點小吃,這邊有家“貓的天空之城”主題書店,門口總是有位老人再用二胡拉一些安徽小調。我聽不太懂,當每次來總會放鬆些心情。來平江路的人中有很多事期待在這裏能夠得到豔遇,很多電影以及小說中都將故事背景放在這條有著小資情調的小路。那些文學作品吸引了大批的人來到這裏來體會熒幕上的感覺。而我,至少我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
在平江路可能不會遇到豔遇,但是有時會在這裏遇到很多奇怪的人。吃臭豆腐時會有一些大膽的人主動與你交談,內容不過是對食物的評價,或者吹噓自己的行程。我總是在旁邊默默的吃著東西,有心無心的聽著。我想那些獨自前來的遊客在欣賞了美景後需要有人傾聽他們的“冒險故事”,不管你有沒有在聽,似乎已經不重要。他們中有學生,小職員,或者公務員。不管他們在日常現實中是什麼樣,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裏可以不必在乎什麼,我想這才是他們想要的吧。而我對於他們也隻不過是一個路人罷了,這已經足夠。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已經習慣並迷戀這種安逸,甚至連人際交往也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