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我是誰(1 / 2)

失去田蕊之後,起初我有一種木木的遲鈍——對於突然發生的一切有種反應不及的不可思議,繼而又有了一絲賭氣的滿不在乎。我假裝自己不會在乎,一副“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的故作輕鬆,就這樣硬撐了3、4天,到了第5天就不行了,不知怎麼回事田蕊的身影仿佛無處不在,躺在床上,她仿佛坐在旁邊微笑地看著我,坐起身,她又好像在樓下呼喚我,走在路上,總不經意地期盼她會在下個轉角突然出現大叫一聲再嚇我一次,甚至上廁所時耳旁都會響起她那句不厭其煩的叮囑:“別玩手機,快去快回!”,每當此時心裏總有一種隱隱的刺痛和不可名狀的憤懣。

那晚我坐在臨近的小酒館給小胖打電話,讓他回來陪我喝幾杯。小胖正送劉潔讓我等著他,大約1小時後小胖終於回來了,那時我已獨自喝了三瓶啤酒,半瓶白酒。小胖來時我都有些眩暈了,我又讓添了些菜,我們把那半瓶牛二喝完,又叫了一瓶,喝完之後,我感覺胃裏灼燒翻江倒海的,小胖扶著我我扶著街邊的路燈吐得一塌糊塗,完了我跟小胖一塊就往家裏走,步履蹣跚地終於回到家了,剛一開門我赫然看見田蕊站在房內朝我微笑,我一激動推開小胖就要上前去,不想沒走兩步一下摔趴在了地上,我掙紮著要站起身,但除了感覺自身分外沉重之外,雙腿也不聽了使喚,軟綿綿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這時我又看見田蕊衝我甜甜地笑了一下,我爬走著就向她移動,小胖見狀硬拉著我直起身,我掙紮著就向田蕊那移動,到那才發現那裏根本沒有什麼田蕊,隻有一個張貼著女星海報的衣櫃,我不僅一陣憤恨,推開小胖就向那個衣櫃踹去,不想沒揣著衣櫃,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我摔坐在地上竟然摔出了眼淚,我笑了幾聲,接著感覺胸中仿佛被一大團東西塞著似的,難受的要命,突然小胖過來了,把一個盆子放在我跟前,然後按著我頭對著盆,輕捶著我背,沒幾下我便吐了,吐過之後,小胖剛給我倒了杯水漱完口。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地大叫,接著就看見我豆大的淚珠滾落而下,我嚎啕大哭,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什麼,隻感覺胸中那團塞得我幾乎透不過氣的東西,隨著我的大哭慢慢消散開來,心裏仿佛雨過的天空登時也變得清透起來,連呼吸也變得暢快了許多..。

有人說:“失戀是一場陣痛”,但我認為它與其說是“陣痛”倒不如說是“間隙性、無規律的疼痛”,當你處心積慮防著它時,你反倒不痛,當你稍不留神,放鬆警惕之時,它就會像火山噴發似的突然出現,讓你痛不欲生。但這並非失戀的最大痛苦,其最大的痛苦不是任何一種具象的痛苦,而是一種深入骨髓而又無能為力的缺憾,就像你的一枚牙洞,牙齒脫落時你會難受,稍不留神的酸冷辣熱刺激也會疼痛,但最深切地令你難受的是你習以為常的依賴突然間變成了無可依存的缺憾!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上午10點了,我一看不好趕緊就向公司領導請了個假,謊稱自己“生病了”,請假1天!從家裏出來我騎車四處逛逛,先經過一片集貿市場,散亂的路邊攤,熙熙攘攘的人群,使我的前行分外困難,我看到臨邊一個商場處有空地,就把電動車鎖好停在了那。剛停好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低聲的哀求聲,我細眼一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媽匍匐在我麵前,不住地向我叩頭,身邊放著一隻盛著零錢的塑料盆,雖然看了很多媒體對於“職業行乞”的揭露和痛斥,但我還是掏出了一些零錢投在了盆子裏,無論真假,至少她這麼大年紀跪趴在地上是真的,投完後我就沿著街道四處閑逛,這邊是一處城中村,路邊散亂地擺著些諸如蔬菜,水果,小吃,肉類,鞋襪,服裝,小型的電器,甚至還有打擦邊球的盜版書籍等各類攤位,人也是熙熙攘攘的,衣著髒亂的工地漢子,穿著製服的城管,頂著蓬亂頭發,穿著睡衣睡褲的家庭婦女,稚氣未脫的小學生,拿著大音量收音機裏麵傳來“咿咿呀呀”戲曲抑或“話說這個趙雲—趙子龍..”評書之類的的老大爺,沿街招徠客人到臨近賓館,小旅社休息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