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思,沉默著鑽進了船艙,嘟嘟不用淩浩吩咐,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
艙門後麵就是一個麵積頗大的廳堂,估計之前是這艘遊船的餐廳。相比起江麵上的寒風凜冽,這裏可以算得上溫暖如春。
大廳裏麵人很多,右手邊的一個角落裏,十餘名漢子正圍在一台電視機麵前看著球賽。數十支讓淩浩頭疼不已的AK雜亂地堆在旁邊的桌子上,就像一堆廉價的玩具。
大廳的中間的桌子上,兩個年級稍長的中年漢子正對著一副象棋廝殺。雖然棋局剛剛才開始,但看兩人臉上的表情,心神似乎已經沉浸在了其中。
除了看電視的、下象棋的,還有兩桌人在鬥地主、四五個人在大口喝著高度白酒。
按照淩浩的想象,這些人在警方嚴密追捕之下,估計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藏身的地方應該是煙霧繚繞、酒瓶滿地才對。沒想到這群狗日的,淪落到了這步田地,居然還這麼多娛樂活動。
靠近艙門旁邊的椅子上,還有幾個人懷抱AK,神情悲愴,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人群之外,那個被人叫做海哥的中年漢子正站在窗前接著電話。隻見他一邊來回踱著步,一邊低聲對著電話裏麵的人解釋著什麼。估計是挨了訓斥,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打完電話之後,海哥抬起頭掃了一眼大廳裏麵的情況,忍不住破口罵道:“都他媽給老子閑得慌是不是?趕緊都給老子滾回自己的房間去!”
一個手中提著一瓶半斤裝二鍋頭的青年抬起迷茫的醉眼,不滿地道:“幹嘛還不讓咱們放鬆一下?反正現在多活一天是一天!”
海哥眼睛一眯,冷聲道:“要不要老子現在就送你一程?”
小青年臉上的表情一凜,不敢再說話。這段時間以來的接觸,他知道海哥絕對不會隻是說說而已。
等其他人都各自回了房間,海哥點起一支煙,悶著頭抽了兩口,然後又將煙頭掐滅,站起來朝著船艙下麵走去。
船艙底下的空間主要是遊船的動力係統,以及堆放一些平時不容易用到的雜物。環境和上麵的房間比起來差了不止兩個檔次。
海哥繞過一堆亂七八糟的工具,來到一間掛著鐵鎖的屋子門前。鐵鎖隻是簡單地掛在門上,並沒有鎖好。
海哥伸手用力一拉,將鐵鎖拽了下來,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麵的空氣很渾濁,海哥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朝著他的腦袋猛地砸了過來。
這道黑影來的毫無征兆,海哥卻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隻是很隨意地一揮手,便將黑影緊緊地抓在了手中。原來卻是一截手臂粗的木棍,而木棍的那一頭,陸瀅正一臉驚惶地用力拉拽,想把棍子拉回來。
見陸瀅不像受過傷害的樣子,淩浩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進入船艙之後,他就讓嘟嘟一直盯著海哥。結果果然沒讓他失望,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這裏。
既然確定了陸瀅的位置,淩浩不再遲疑,迅速將意識從嘟嘟身上轉移回來,然後翻身從船頂跳下,抽出小腿上的匕首,就準備去削麵前的門楔。
可是刀刃剛剛插進門邊的縫隙,他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雖然船上的人都被海哥趕進了各自的房間,但是如果從大門進去,難免會暴露行蹤。到時候隻能靠硬闖,可是這樣一來的話就得麵對十幾枝AK組成的火力網。別說救人了,想要全身而退估計都困難。
想到這裏,淩浩不動聲色地退了回來。大致估計了一下位置,他在甲板上一個相對隱秘的地方蹲了下來。他用匕首在地板上紮了兩個小孔,伸出兩個指頭插進洞裏扣住,然後又握著匕首沿著小孔周圍畫了一個半徑二十左右的大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