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齊晗的心情很不好,雖然他從到燕國之後,心情就沒有好過,但是今天確實最糟糕的一天,因為他從趙國斥候那裏得到了消息,他的齊國是真的亡了,秦卓占領了他的王宮,改國號為“周”,他並未稱王,而是直接稱帝,放眼整個中原,除了還算穩定的楚國,到處都是他的勢力。
齊晗一直都很納悶,那秦卓放著他好好的秦國不要,偏偏要不遠萬裏跑到他齊國來,占領他的國家,這實在是好笑,當然他也知道這其中包含著很多的秘密,但是他還是很氣惱,現在他真的是一個亡國之主了,這實在讓他愧對齊家的列祖列宗。
也許是連著經曆了兩場生死搏鬥,齊晗的心智比往常更為堅韌,在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嶽子堯還曾因為擔心他,象征性地派來了一名士兵前來詢問,可是齊晗已經在開始思索如何能利用現在的有限資源開始反擊,現在他身處異國,而且這個國家也是分崩離析的,這麼看來, 他能利用的也隻有嶽子堯的這點軍隊,可是現在的趙國君主被殺也是亂七八糟的,想來嶽子堯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齊晗就這麼想著想著完全無視前來詢問的士兵的話,他隻覺得麵前的這名小兵很煩,他煩躁地擺了擺手,說自己要出去走走,那名小兵也是個忠於職守的人,當即就讓齊晗穿上他們的趙軍的鎧甲謹防危險。
齊晗看著那套趙國的鎧甲,腦海裏立即就浮現出嶽子堯那一張欠揍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更煩躁了,他登時連鎧甲都懶得穿上,直接一身便衣就衝了出去,而後還吩咐他們都不許跟來。
他來到一條小河邊沿著岸邊慢慢走著,一邊在思考著自己的對策,可是想來想去竟然也沒有太多的辦法,最後隻得蹲在岸邊拿著石頭子無聊地砸著水麵,他隻覺得一陣落寞,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就在他的心情最悲戚的時候,一道箭支忽地從對麵岸上的林子裏麵飛出來,還好他當時反應靈敏,側身躲了過去。
齊晗心情不好,暗罵了一聲是誰這麼無聊,不過忽然又想到,這裏是軍隊駐紮的地方,有人在射箭應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心想本來就是無事,於是便從地上拔除了那支箭,朝河岸的對麵走過去。
雖說那是一條河流,但現在的燕國還在冬季,河水枯得很,那河流也就跟一條小溪那般瘦,齊晗踩著幾個小石子,飛快地就越過了這條河。
對岸這邊的林子很深,裏麵也是靜悄悄的,齊晗往一個縫隙裏麵看去,往後一排排全都是樹叢,看著就像是個無盡的漩渦。
“有人嗎?”齊晗叫了一聲,無人理會。
“誰的箭?”齊晗心想難道是有人惡作劇,那可真是無聊。
他猶豫了一下,還走入了那個林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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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燕翎大營。
軍帳裏麵,燕翎已經習慣每天的這個時候,收到一些外來的消息,然後一一將它們閱讀,這樣的軍營生活很枯燥乏味,比她從前閑閑地舞文弄墨,操琴弄笛要無聊得多了,但是她已經非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覺得很充實,每日總有擔憂不盡的事情,讓她的神經緊繃著,可是每當看到她治下土地的百姓,因為她的到來,免於流離失所,能夠長久地平安健康,對她更是充滿著尊敬,她就覺得很滿足,曾經那個身份卑賤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被那麼多人所需要。
她已經跟過去的她截然不同,煥然新生的她是不會再期待曾經所期待的東西,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擁有了更多。
可是近日當她掀開從齊國傳來的急報時,握著紙張的手仍舊是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齊國滅亡了,齊王下落不明……
燕翎明白自己會產生心緒波動是正常的,自己隻是需要一些事情冷靜,冷靜過後,她又可以回到燕國的戰局上來,這個是現下的她唯一且必須要操心的事情。
於是她合上案幾上那一係列的書冊,然後擺擺手讓軍帳裏麵侍奉的人都退下,她不希望自己冷靜的時候,還有人在她的旁邊打擾她。
可是就在那兩名士兵退出去後不久,她的一名校尉又急急忙忙地進入帳子裏來覲見她。
她曾經下過命令,隻要有事關軍情的緊急大事,不分官職大小,均可直接來她的帳子彙報。
那名校尉走進來看見他的統帥,麵色陰沉,似乎心情很不好,他猶豫了一瞬,想著是不是還是先離開為好。
燕翎擺擺手,讓他不要多慮,若是有緊急的事情,就趕忙說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殿下,我們今日在甘延河那裏抓住了一名趙軍的奸細。”校尉簡單地行了一個禮,快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