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土紀元26年,於東勝海島天降異象,整座海島忽現七彩光芒,照亮大半天空,持續數日。光芒消散後,七根巨石聳立海島,每根巨石上都記載著先古的奇異文字,國主派出以太廟祭酒為首共49位知識淵博的大儒前往查看研究,於81年後退出東勝海島。
......
東土大唐,一國獨立,番邦附庸,劃天下36道府。
大唐東南,劍南道府,慶徽城。
此時正值紫氣東來,紅日初升。
“咚,咚,咚”三聲鍾鳴從城內西南部響起,然後傳遍整個慶徽城,緊接著街道上響起陣陣整齊的腳步聲,空氣中還夾雜著金鐵相互撞擊的聲音。
聽見鍾聲的居民紛紛走出自家的家門,仰頭望向西南,他們知道出大事了。
城內西南部既不是居民區,也不是商業區,而是太廟直轄—神機院所在的地區。
大唐之民也都知道每個神機院都有一鼎鍾,名為警鍾,除非是發生威脅神機院的事情,否則警鍾不響,而警鍾一響,就意味著要死人了,而且死的還不可能是一般人。
城西南,神機院,占地方圓百米,建築整體的色調為白色,其中最顯眼的是位於正中的一座高達十米的木製塔樓,樓頂的塔閣上掛著一鼎黑色的銅鍾,銅鍾布滿著各種紛繁複雜的紋路。
在離塔樓不足三十米的東北方向的一座房屋內,站著四個一字排開的身穿白色錦繡長袍的中年人,他們都身體微躬,目光中帶著憤怒和悲傷。
他們身前是一張擺滿了書籍和卷軸的長桌,長桌後坐著一個已然暮年的老者,老者胸前白色衣物上蔓延著鮮紅的血,血絲縱橫交錯,仿佛是一朵正在綻放的鮮花,他的目光渙散,但還可以看出其中夾雜著驚訝和擔憂。
老者名為蘇半海,他是慶徽城神機院院長,是慶徽城最具聲望和影響力的人,但是,他現在隻是一個死人了。
“這是對我們神機院和太廟的侮辱,更是對大唐的挑釁。”四人中,一個臉部削瘦的中年人開口,語氣低沉且憤怒。
另外五個人聞言收回了放在蘇半海身上的目光,直起了身子,然後齊齊看了中年人一眼,其中一人開口:“雖然是一擊斃命,但我不相信凶手可以全身而退,他一定付出了代價。”
“少了一卷紫金卷軸,上麵有太廟預測的一個月後忘川山異象一事。”另一人眉頭皺成了川字,語氣甚是擔憂。
“哼,真是好膽,讓守城軍封鎖城門三天,神機院的警鍾不會白敲,隻要他還在慶徽城,手上沾染了我神機院的血,就逃不了因果卦象,讓天機堂開始盡力測出凶手的位置。”臉部削瘦的中年人聞言猛地揮了一下衣袖,氣流波動,立刻發出“轟”的一聲低鳴,如銀瓶炸裂,一股森然的氣勢在他的身上爆發,使得其餘三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
警鍾一響,給慶徽城帶來了不同於往日的緊張和惶恐氛圍。
臨近晌午,天色突變,驚雷陣陣,很快,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
雨落,也許是為了祭奠蘇半海,也有可能是在給凶手送行。
雨滴在青石地麵上不斷的碎裂四溢,水汽彌漫,空氣中仿佛圍上了一件輕紗,目及之處皆是朦朦朧朧。
由於下雨,再加警鍾之事,街道上的行人稀稀疏疏。一把青傘,一襲白衣,一個少年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平凡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平靜的眼眸左右觀望,似乎在欣賞著這街景,整個人充滿著安靜秀氣的感覺。
腳下步伐保持一定的頻率,少年就這樣安靜的走在雨中,雨水沿著傘沿不斷的滑落,形成一圈細密的雨簾,將少年環繞。
轉身,走進另一個街道,忽然,少年微微低了一下頭,眼睛輕輕一眨,然後收回了懸在半空準備邁出的左腳,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