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看著胤俄有些動情的臉,也點點頭。
“弘晙對錦畫是真的動了心,剛剛在書房還求我去和瑪岱提親,我說要和你商量一下,沒立即同意。”胤俄問詢的看著琴歌。
是啊,兒子也有對真愛的向往,身邊的女人再多,心卻隻有一顆,隻能交給一個女人保管。好像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命中必要有一個女人,成為他們的心之所係,也成為他們永遠的劫!
“哎,我能說什麼呢?隻希望兩個孩子不要經曆太多痛苦,有情人能白頭到老。”琴歌鬥爭過後,同意胤俄去求親。
一列車隊,緩緩駛進楓雅園,則吉革回來報告,是福寧和弘暄一家到了。
胤俄和琴歌端坐在正堂,琴歌緊張的整整衣領,抻抻袖口。
碧波在一旁看著直笑:“格格,您收拾的可美呢,也很整齊。”
琴歌臉一紅,乖乖坐在那裏。胤俄看著她寵溺的笑。
福寧他們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阿瑪注視著繼母,滿眼溫柔的情意。福寧突然覺得時光好像倒流回很久以前,忍不住哽咽,撲過去抱住阿瑪,失聲痛哭。
琴歌坐在一旁,流著淚看著十年未見的兒女。
福寧長大了,二十七歲的大姑娘,臉上依然有自己的影子,不過更大氣雍容些。一身未嫁格格的打扮,看來她的婚事到底還是耽擱了。
轉頭看著垂手站在一旁的弘暄,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姐姐和弟弟賴在阿瑪懷裏撒嬌的時候,他都默默站在一邊渴望的看著。
還有錦書,也大了,當年她就像錦畫現在這般年紀,一轉眼,弘暄和她的兒子九都歲了。
福寧哭夠了,胤俄把她扶好站穩,福寧退後,帶著弟弟、弟媳和侄子,端端正正給阿瑪和繼母見禮。
胤俄走過去,拉起弘暄,拍了怕他的肩膀,說:“嗯,弘暄,你把姐姐和自己照顧的不錯,是能讓阿瑪放心的好孩子。”
一句簡單的肯定,讓素來堅毅的弘暄眼圈紅熱,喉頭滾動。胤俄伸手抱起永榮,九歲的孩子很重了,胤俄還是高高把他舉起來,在臉上親了又親。
弘暄愣愣的看著阿瑪和兒子,這樣的場景,他從小到大夢想過太多次,最後終於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實現了,他覺得很欣慰。隻可惜,再也沒有額娘溫暖的懷抱,可以讓他深深依靠了。
琴歌太熟悉弘暄眼裏的寂寞,她難以抑製的,像過去千萬次一樣,默默走過去,把弘暄擁進懷裏。
“額娘…….?額娘?!”弘暄震驚過後,認真打量眼前的繼夫人。
剛剛行禮請安時,他的眼光隻注意著阿瑪,對一旁的繼母隻是禮貌的掃過。現在,他認認真真的看著她,眉毛鼻子眼睛嘴唇,沒有一處相似,隻有眼神,那種慈母的愛憐,自己太熟悉,甚至分辨得出額娘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弘晙時是不同的。對自己,額娘的眼神更溫柔,更珍惜,更憐憫。對,就是多了特別的憐憫。小時候他不懂,後來他知道了,才明白,額娘對自己,給予了多少憐惜和關愛。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額娘,那世上還能有誰,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憐他,愛惜他,還有誰,永遠在他感到被冷落時,默默伸出溫暖的雙手。
男兒膝下有黃金,流血不流淚,他雙膝跪地,抱著額娘,淚如雨下。
“額娘,額娘!您知道兒子有多想您嗎?您好狠的心啊,這麼久都沒有告訴我,您還活著,你把兒子瞞的好苦啊!”弘暄像小孩子一樣,哭訴著。
弘晙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了屋,碧波領著瑪岱和錦書、永榮退出去,關上門,把空間留給曆經磨難,終又團聚的一家人。
“額娘?您真的是我額娘?”福寧從呆傻狀態直接轉入不可思議。
“弘暄、福寧,原諒額娘沒辦法在信箋裏告訴你們,瞞了你們十年。”琴歌覺得最虧欠的就是兒女。
“姐姐,您知道我們的通信都是受監視的,額娘的身份是驚天秘密,我們不敢泄露半分。”弘晙不忍心看額娘難受。
“姐,我的額娘我認得,這真是我們的額娘!”弘暄也順利接受。
還懷疑什麼呢,當年她明明知道下葬的不是額娘,所以眼前這個有著陌生麵貌的才是,所以才能解釋對額娘深情不渝的阿瑪,為什麼馬上就另娶她人,還寵愛非凡。
福寧低下頭,委屈的蹭進琴歌懷裏,一邊哭著,一邊說:“額娘,福寧好想你,求求你,再也不要離開我們,不要丟下福寧,不要……”
窗外的楓葉,沙沙沙沙,講訴著這家人,跌宕起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