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覺得頭很沉,心口很緊,呼吸困難,又有些冷,下半身已經痛得沒有知覺。胤俄明明在她耳邊大喊,喊的什麼,自己卻聽不真切。眼前有好多人在忙碌,她卻怎麼也看不清他們的臉,太累了,讓她睡一會吧。
混混沌沌中,有人在她舌下壓了些東西。過一會兒,琴歌的意識略微清醒了些,眼神勉強聚焦到胤俄極度痛苦變形的臉上。
“琴歌,你給我聽著:你要是敢死!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愛新覺羅.胤俄必追著你去,抓住你要你好看!”胤俄的大嗓門,震得琴歌耳朵直痛。
***又一陣劇痛襲來,琴歌想起來了,自己正在生孩子,而且已經生了好久,久到她幾乎沒有一絲力氣,想要睡一下,可所有人都不同意,非要把自己吵醒。
“琴歌,求求你不要放棄,一定要挺住!你不是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絕不舍棄我的麼?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要把他生下來,你不能對我們不負責任!”胤俄不停的和琴歌說話,維持她的意識清醒。
琴歌深深吸口氣,再一次用力,憑著女人的本能做最後一搏。
痛,痛的不能忍受!琴歌抓到身邊可以抓到的東西,放進嘴裏死死***住,憋住氣往下頂……
“哇!”聽到嬰兒的啼哭,琴歌全身一鬆,眼前一黑,昏過去之前,唯一的感覺就是滿嘴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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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歌艱難的睜開眼睛,眨了眨,才看清帳頂繡著的《百子圖》。孩子,對!她的孩子!手摸上肚子,扁了?!哦,對,已經生了。轉過頭,看見胤俄坐著炕邊的椅子,上半身趴在炕沿兒上,非常不舒服的姿勢,就那樣睡了。琴歌伸手碰了碰他,他沒有睡實,一下兒就睜開了眼睛。
“寶貝,你終於醒了!”胤俄抓住琴歌的手。
“福晉醒了,快去叫李太醫!”胤俄回身,對支著頭在茶座上打盹兒的碧波說。
碧波一激靈站起來,看琴歌真醒了,趕緊衝出去叫太醫。
琴歌***了***幹澀的嘴唇,不太有力氣說話。胤俄端起小幾上的玉碗,用調羹慢慢喂琴歌喝。
“這是皇阿瑪賞的千年雪參,你最危急時舌下含的就是它,現在用它切片煮水,幫你回複元氣。”胤俄一邊喂,一邊說,拿著調羹的手卻一直在抖。
喝了幾口,琴歌搖搖頭,胤俄放下碗,給她擦拭嘴角的水漬,碧波領著李太醫進來。
“德蓉福晉此次生產異常凶險,雖脫離危急,卻因失血過多,元氣耗損,身體過於虛弱。近日定要晝夜看護,悉心照料,萬萬小心。”李太醫一邊把脈,一邊看琴歌的麵色、瞳孔、舌色,收回手,坐到桌旁提筆開方。
碧波不放心,囑咐秋蘭冬梅留守,親自拿著方子出門抓藥。
“李太醫,你也勞累多日了,本王改日登門道謝。順喜……”胤俄對順喜擺擺手,順喜奉上賞金,送李太醫出府。
“琴歌,你真的嚇壞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多害怕,怕你就這麼丟下我!”胤俄伏在琴歌的耳邊輕輕說。
琴歌感覺腮邊涼涼的,是胤俄的淚水,胤俄就那麼貼著她的臉,一動不動。好一會兒,他擦擦眼睛坐直身子。
“孩子呢?”琴歌虛弱的開口。她醒來時就想問,卻沒敢,見胤俄始終沒有提起,她心裏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