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扣著本書,半醒半睡地躺在床上。下午閑著無聊,小表叔忙著跟白銀交涉圍巾事宜,我刻意沒去關注,省得忍不住笑又讓他不高興。雖然氣溫下降,但還是個大晴天,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灑了半張床,室內倒暖和得令人犯懶。
快要睡過去時,發覺有人正輕手輕腳地想從我身上爬過去到床的裏側。我順手一攬,把他拉到了自己懷裏。
“哇。”小表叔發出小聲的驚呼,掀開我臉上的書問,“你沒睡嗎?”
“快睡著了,發現一隻小賊貓。”我抱住他笑說。
“你才賊貓……”他順勢趴到了我身上。
“拿到圍巾了?”
“嗯。”他有些高興地說。“已經洗了晾在陽台上。”
我摸了摸他的頭發,不知道那條圍巾有什麼好的讓他這麼開心。
“我也要睡一會。”他說著側過身翻到裏邊,挨著我躺好。
“你被白銀抓了?”我在他的手臂上發現了顯眼的抓痕,已經紅腫了。
“跟白銀講道理它也不聽,所以我就……”
“你就動用武力啊。”
“……”他抿住嘴支吾,“是它不對。”
我捏了捏他的臉頰坐起身來。
“幹嘛?我,我又沒欺負白銀。”他一把拉住我的衣服。
“去拿碘酒給你消毒。”我眨巴眨巴眼睛。他有些尷尬地縮回手。
我蹲在客廳的置物櫃旁翻家用藥箱,我媽向來健康,這玩意用到太少就埋得很深。在沙發底下生悶氣的白銀聽到我鼓搗的聲音跑了過來,坐在我的腳邊。
“小氣貓,平時要什麼有什麼也不曉得讓點別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孔融讓梨啊?”我碎碎念地對白銀進行再教育。其實我的心眼也偏得厲害,白銀今天可是打了敗仗吃了虧。“好了,晚上煮你喜歡吃的魚湯。”我摸了摸它的腦袋。
“喵。”白銀這才舒爽了一些,搖搖擺擺地回去窩裏睡覺。
我拿著碘酒棉簽回房間,小表叔抱著腿坐在床上,看到我進來又擰過腦袋,別別扭扭地說,“我,反正我沒欺負白銀。”
“噗。”這是覺得對不起白銀的罪惡感嗎?這兩隻自從熟識後關係好得讓我都覺得自己被冷落,沒想到也有鬧別扭的時候。“你拿點好吃的上貢,白銀就不會計較了。”
那隻饞貓一向以食為天。
“……嗯。”
“手伸過來。”我坐到床上,拉過他的手臂消毒。貓爪子的功力我是深有體會的,每次給白銀洗澡基本上都逃不過一頓亂撓。“痛嗎?”
他搖搖頭,顯得並不在乎。
“下次別這麼胡來了。”我吹幹塗在他手臂上的碘酒,把東西都暫時擺到了床頭櫃,“好了,睡吧。”
“嗯。”他拉住我的手,腦袋輕抵在我的肩膀上閉起眼。
我望了會天花板,又側過頭去看他。
深呼吸。
難以忍耐的心情占了上風。
我伸手把他抱住。
“陳安?”
“給我當抱枕。”
“哦……”他蹭過來,縮進我的懷裏安心睡去。
為了兌現跟白銀的承諾,傍晚我和小表叔特地跑去市場買了個半斤的魚頭。我媽和她的朋友約了打麻將,下午就出去了,玩到興頭上打電話來說晚上不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