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容華被被貶為末等采女,在後-宮的眾人眼裏不過是一件無可厚非的小事,許容華出身不高,還妄想撫育皇子,她被貶也不過是咎由自取。
榮妃站在窗樞邊,望著天邊的夕陽帶著最後餘暉緩緩落下,天色漸暗,她心裏竟有些說不出來的煩悶。
“娘娘,您已經在這裏站了一下午,坐一會兒吧!”雲墨瞧著自家主子又在獨自發呆,小心翼翼的上前輕聲勸道。
“四皇子已經走了?”榮妃默了下,轉過身,突然開了口。
聽到這話,雲墨還以為自己主子後悔將四皇子移出去,隻得忐忑的回答道:“是,娘娘,一個時辰前皇後娘娘就將四皇子就走了。”說完,她偷偷抬頭,見榮妃臉色沒怎麼變,她膽子不由大了些,又問道,“那許采女……”
“由著她住漱玉閣,不過是個沒了孩子的可憐女人罷了。”榮妃坐到椅子上,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姿態優雅的抽出帕子印了印唇角,“雲墨,龐厚貴、柯嬤嬤去哪兒了?”
雲墨瞅著自家主子無喜無怒的臉色,心顫了顫,頭壓得更低了,“奴婢不知。”
“著人把他們找來,本宮有事要問他二人。”榮妃看也沒看雲墨,撫著袖口的精致的花紋,語氣極為平淡。
“是。”雲墨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萬福宮首領太監龐厚貴和掌管宮事的柯嬤嬤就來了,齊齊跪在地上叩見榮妃,但榮妃卻好似沒看見他們似的,繼續研究袖子上的花紋,也不叫他們起來,龐厚貴和柯嬤嬤伏在地上,有些不安的對視一眼,此番被叫來,他們大概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事,隻是心裏始終還存著一絲僥幸。
當初,因看榮妃娘娘是真的不喜四皇子,又不怎麼理會萬福宮的事務,他們才動了邪心去克扣四皇子的物什,卻萬萬沒想到,那許容華……不,許采女竟敢直接告到皇後那兒;那日事發之後,他們就已經做了補救,膽戰心驚的過了兩天,見榮妃沒有追究,還以為躲過一劫,可看今天這架勢……
盛夏的天氣,龐厚貴、柯嬤嬤二人忍不住,竟背心生涼,渾身打起抖來。
差不多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榮妃似乎也研究煩了那花紋,慢悠悠的抬起眼睛看向跪在跟前的二人:“自入夏以來,聽說你們的屋子可是比本宮這裏還涼爽,是也不是?”
“怎麼會?”柯嬤嬤強作鎮定的扯著嘴角笑了笑,討好的回道,“奴才的屋子,怎麼能跟娘娘的相比。”
“還敢狡辯,”榮妃收回一臉的隨意,冷冷的掃了柯嬤嬤和伏在地上的龐厚貴一眼,冷哼一聲,“本宮素來不愛管事,也是信任你們二人,才將萬福宮的宮務都交由你們打理,卻沒想你二人仗著本宮的勢,竟敢連四皇子的吃穿用度也敢克扣,還連累本宮替你們背黑鍋,真是好大的膽子。”
“娘娘,”龐厚貴、柯嬤嬤聞言渾身一顫,心裏僅存的那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忙磕起頭來,一個勁兒的求饒道,“奴才知錯了,娘娘開恩,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饒了奴才這一回,娘娘開恩……”
榮妃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二人,“萬福宮廟小,容不得你們這等膽敢糟踐主子的奴才,本宮已經著人去請殿中省總管,你們的去留死活本宮懶得管,殿中省總管自會給你們安排的。”
“娘娘,娘娘,奴才知道錯了,求您開恩,給奴才留一條活路啊!”
聽到這話,龐厚貴、柯嬤嬤嚇得肝膽俱裂,離了萬福宮,他們也不過是後-宮眾多奴才中微不足道的一兩個,如今又犯了克扣皇子的罪過,若是榮妃也不保他們,那他們……龐厚貴和柯嬤嬤不敢想,隻本能的磕著頭求著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榮妃厭惡的看著這二人,站起身扶著雲墨的手往內室走,“本宮乏了,不愛聽這個,來人,把他們的嘴堵了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