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好一會兒,帝後聯袂而來,眾位美人不管在做什麼,都連忙福身行禮。
祁彧視線掃了一遍眾人,而後抬抬手:“諸位愛妃都入席吧!”
禦花園的席位早就擺好,隻是皇上沒來,誰又敢坐過去。
於瑾瑢隨大流走到擺席的地方,她是五品容華,位置不算靠前,但也絕不算靠後,上首坐的正是那個頭戴牡丹絹花的宋婕妤。
看見打扮簡單清淡的於瑾瑢,宋婕妤送給她一個真誠無比的笑容。
眾人坐下後不久,便有宮女太監魚貫而入的擺上各色新鮮的瓜果糕點,還各送了一壺散發著花香的百花釀;於瑾瑢聞著,這酒度數並不高,以前讀書的時候,她可是經常和死黨出去一箱一箱的喝啤酒,酒量不敢說千杯不醉,就這一壺幾杯的,對她而言絕不是問題,隻是聞著味道還不錯。
帝後又各說了幾句開場白後,便有舞姬手拿花枝飄然而來,隨著悠揚的音樂翩翩起舞。
被現代各種綜藝節目炮轟過後,於瑾瑢看著這曼妙卻毫無生趣歌舞有些無聊了,隻一會兒,注意力便被桌上吃食吸引。
左右瞅了瞅,見大多數的人,要麼看歌舞,要麼嚶嚶耳語說笑,要麼偷眼盯著上首的皇帝陛下(比如她旁邊那位),她就心安理得的倒了杯百花釀,拿起一塊糕點,小口小口、姿態優雅、動作卻不慢的吃了起來。
將自己桌前每一種糕點都嚐過一遍後,於瑾瑢最愛那個包著五仁的酥餅,甜而不膩,一口咬下去,還能咬到裏麵脆脆的果仁兒,想想後世著名的五仁月餅,要有這個一半好吃,也不至於被人嫌棄到遠近馳名了吧!
想著,她又拿起一塊五仁酥餅。
祁彧抿了一口百花釀,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下方的各色美人身上,一一掃過,不自覺的落在一個方向,眼睛微眯,視線裏,那是一道淺綠色的身影,柔密清新的發間,僅戴一支芙蓉簪,顯得簡單清爽。
當然,僅僅是這些還不能吸引祁彧的目光,他輕敲身前的小幾,看著那綠衣美人旁若無人般,一口糕點一口百花釀,吃得眉眼彎彎,怎一個津津有味了得,好不愜意,他也不禁拿起了麵前的一塊糕點品嚐,隻是甜甜的滋味他並不喜歡,隻吃了一口便放下。
一曲歌舞罷,便是才藝展示時間,這可是在皇帝麵前露臉的好機會,席間各位美人皆是摩拳擦掌,於瑾瑢飲盡杯中的最後一口百花釀,感覺肚子有些撐,便扶著雪芝的手起身,準備去上個茅房。
茅房這等汙穢之地一般都距離擺席的地方有些遠,一個往返下來耗時不短,於瑾瑢本就沒打算在這次賞花大會上出什麼風頭,正好借此機會尿遁了。
聽著席間的琴聲、歌聲漸漸飄遠,她剛繞過花壇,就看見樹蔭下,一位衣著寬鬆的美人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身邊也沒個服侍的人,看妝扮,應該是個低階嬪妃。
“小主,那是長春宮肖選侍。”雪芝心有靈犀般的在於瑾瑢耳邊提醒道。
於瑾瑢恍然,不由挑了挑眉,這不就是那個有孕在身的肖選侍嗎,她不好好呆在席間,跑出來做什麼,給人製造機會嗎?
那廂,肖選侍似乎沒想到這個時間會有人過來,有些警惕的站起了身,“於……於容華!”
後-宮是個危險的地方,特別是對懷了孕的妃嬪而言那就更加危險了,所以,對於肖選侍的舉動,於瑾瑢倒也能夠理解。
“真是巧,如個廁也能在這兒碰見肖選侍。”於瑾瑢微微一笑,視線不經意的往那被肖選侍護著的腹部輕輕一撇,隨即移開,“咦,選侍身邊的宮女呢?”
聞言,肖選侍扯著嘴角笑道:“茅房就在前麵,嬪妾也是剛去了,隻是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戴在手上的琉璃珠串兒了,嬪妾有些累,便讓翎兒回去找找。”
喲,孕婦也敢一個人待,有膽量!
於瑾瑢默默給肖選侍點了個讚,卻也不敢跟這位大膽的孕婦處得太久,縱使她思想行為都是純潔的,可要真出了什麼事,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那肖選侍稍歇,我有些急,就先走了。”
“於容華慢走。”聽見於瑾瑢說要走,肖選侍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