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天要塌了嗎……剛走出門的林羽看著眼前從來未有人見過的景象,不由得呆了。
明明仍是半夜11點,天空卻是亮著,不是晴朗的日子裏太陽的那種刺目的陽光,也不是隔著氤氳的霧氣映照天空出來的溫暖火光,而是高原上最晴朗的天氣時仰望天空才可以看到的那一縷柔軟的光。
就是這種奇怪的光,照亮了整個天空。明明天空中充滿了這種光,卻一點不刺眼,隻是看著這種光,心裏好像就被什麼充滿了一樣,煩惱、憤怒、空虛、孤獨,什麼負麵情緒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種感覺就像是遇見了西方童話中的天使,隻要用眼睛捕捉到她的樣子心靈就會得到平靜。隻要用耳朵傾聽到她的聲音身體就會得到安謐。隻要用身體觸碰到她的光芒靈魂就會得到安息。
我不是唯神論者!為什麼會見到天使!
果然在做夢嗎?林羽習慣的抬了抬手去掐手臂,才發現身體不知何時動不了了,不,不隻是無法動彈,而好像被瞬間放入了零下幾百度的冰窟中,所有的細胞都在以毫秒為單位的時間裏僵硬。
或者說,時間停止了。
斜對麵是市裏圖書館的大鍾,秒針才走了半步;幾步遠的前街上停著一輛超大載量的貨車,那是正在嚴查的超排的型號,尾巴正有力噴著廢氣,此時,這一團氣體以一種奇怪的姿態停在空中;街對麵與貨車相對方向的是一個騎著自行車的中年男子,他的一隻手正擋在麵前,似乎在擋著前麵迷眼的風;在他正前方,空中幾片樹葉停在空中將要盤旋……一切的一切,世界停止了。
天空仍然布滿那種柔和的亮光,那種光並沒有掩蓋住整片天空和大地的能力。明明眼中充滿了光,也不能動彈哪怕是一下,可林羽就是知道與天空對立的大地是無盡的黑暗。
似乎天空中的光在不滿,柔和的躍動著,突然就變得明亮了許多,仿佛燃燒了起來。與之相對的是,更多的黑仍從更深遠的大地中湧了出來,鋪天蓋地,無所不在,一時之間壓住了整個天空的白色光輝。
“……還是……,……虛偽……,滅神咒式---暗舞流星擊”,飄渺的聲音,仿佛從無限的黑暗中傳來,斷斷續續,若有若無,讓人想仔細地去聽,又什麼都聽不到,仿佛是仲夏的一夢。
然後,與青天之上白光相對的黑暗猛地縮了回去,下一刻,在天空與大地之間,出現了流星雨。那是從黑暗的深淵中,飛向遙遠的天空上的流星雨。不是劃破夜幕無限璀璨的明亮的光,而是劃破青天吞噬一切的漆黑的暗。
無數流星以無可抵擋的姿態從腳下逆向衝來,甚至林羽就看到一道黑色的光從他頭部穿過,更多的光,衝破大地,抵達無限的青空之上。地球變成幻影了嗎?還是我仍在做夢?無數的“流星”擊穿了天幕,將青空之上因光而模糊的地方映照得清晰了起來。然而,這遠遠不是結束,無數“流星”仍然往上而去,仿佛要飛到星空盡頭。
而在青空上最深遠的地方,隱約間映照出了一座山。“要有光”,無限的青空之上,傳來一個浩蕩的聲音,隨之無數的光自青天之上降臨了下來。黑色的光吞噬一切、明亮的光包容一切,兩種不同的光,如同冰雪與火焰般交融,無數波紋從兩種光交接的地方蕩起,緊接其後的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響。
在這響聲中,青空之上與深淵之下同時一顫。倏爾,青空上的光更加柔和,又有光從無限深遠的地方湧出,順著來時的方向,依稀是一座山,那些光便是從山上的宮殿中飛舞而出。光飛離了天空,是天使----無數年來被人們憧憬的夢幻存在。
爭鋒相對是深淵中以君臨天下的姿態飛出的身影,一、二……總共七位,每個身影都被漆黑的光包圍著,在那些光中似乎可以看到宇宙輪回世界幻滅的場景。而在他們身後是無窮無盡的魔物。
浮在空中背著黑色翅膀以優雅的姿態飛翔的是墮落天使、周圍散發著濃烈死氣仰著三個頭顱咆哮的是地獄三頭犬、臉上浮著能讓人一睡不起的溫柔微笑的是沙姬、不時掉下大團口水將空間腐蝕出空洞的奇美拉、身長超過萬米擁有綠瑩瑩的瞳孔的骨龍、頭發不時轉換成蛇的美杜莎……除了這些知明的,還有更多無法形容的魔物,像一種大體像章魚可大了百倍且全身長滿眼睛的、似乎是低級魔物可從腹部背上分別長出了頭的食屍鬼、上半身明明是憎惡可下半身卻是蜥蜴的半截,而且是從身體正中央解開的半截……
天地突然靜了下來,如同被什麼掐住了喉嚨,然後,無法預料的光與光開始了碰撞。噗……那是魔物們黑色鮮血,嘩……那是天使們的潔白羽毛。天空中下起了一場混合著白色和黑色的雨…………
光,入目都是光,白色的,黑色的,黑白交融的灰色,林羽什麼都看不見了。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身音。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那無限青天之上那座山---從山腰到底部,似乎被什麼切成了兩半,正慢慢滑下。比那更快的是一道光,混合著黑色和白色向著林羽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