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啊,這時候給你打電話?真讓人掃興!”一個很是粗魯的男聲傳了過來:“呦,看你存的這名字,還跟你挺親的啊。嗯?”
這番話很明顯是跟謝琳說的。他並沒有對著手機,所以何天羽也是勉強聽清。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電話那頭的男子又得意地說起話來,而這次他可不是跟身邊女人說的了。
“你他媽是誰啊?老子占了先,你就算想姑娘了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啊?”說著他應該是把手機往謝琳那邊挪了挪:“來,告訴你哥,你幹嘛呢?現在有時間理他嗎?”
電話裏氣喘籲籲的謝琳把一聲“嗯”拖得極長又婉轉起伏的,聽上去她可能是掙紮著想搶回手機;可緊跟著就能聽到床發出的“嘎嘎”聲,應該是那男的突然做了什麼很猛烈的動作;再往後,便是她發出的、能夠讓任何男人悸動不已的悠長嬌吟了。
何天羽掛掉了電話。在原地愣了約莫半分鍾,他才搖頭苦笑著往房間的方向走去。有的人果然還是不值得信任啊,“從良”到現在才幾天,這麼快就重操舊業了?接受了這個粗魯的男人,想必又能獲得一筆不菲的收入吧?
深深的失望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雖然名義上是“兄妹”,但他還是沒有幹涉對方生活的權利;作為一個年紀輕輕卻已經擁有豐富經曆且完全獨立的女性,謝琳有權追求身體的愉悅或者物質上的滿足,在這件事上他根本就沒有跳出來插嘴的資格。
說直白點,他算什麼人?憑什麼用他的道德標準來要求別人?
回屋玩了大概半個小時,心浮氣躁的何天羽才稍稍有點平靜下來。他也說不出為了什麼煩躁,或許是剛才聽到的東西讓他氣血上湧,又或者因為他後悔認了這樣一個妹妹?
手機響了,是謝琳打來的。他猶豫不決地把手在觸屏和鼠標之間來回移動了幾次,最後還是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
“哥,你找我?”女孩清脆悅耳的聲音平靜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是聯係好打工了嗎?哪天,在哪兒?具體是做什麼啊?”
“沒有啊,就是跟你說下還錢的事。”心裏不舒服、暫時不想跟她去打工的何天羽隨口扯了個理由:“我現在陸陸續續湊了一千塊,準備下禮拜就還給你。上課那天可以吧?”
聽到這不冷不熱的口氣,謝琳的語調一下就變得非常低沉:“哦……沒事,不急呢,等哥你什麼時候攢夠了錢再一起還給我就行。”
何天羽有點於心不忍,但他還是草草結束了與謝琳的通話。算了,今天就這樣吧,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見麵啊。
“她也挺可憐的。你不體諒也就算了,何必這麼甩臉子呢?”紫岩終於看不過去了:“你了解前因後果嗎?本來我不想說話的,可你似乎有點不知進退啊?”
十五分鍾後。何天羽登上了開往謝琳家的公交車,給司機看了一眼月票他就頹然地走到後麵找了個座位坐下了。這一趟雖然不是去道歉的,但他心中也是滿懷著歉意,畢竟今天的事也有他何某人的“功勞”在裏麵。
原來,謝琳真的開始還錢了,所有被她有意無意地通過感情糾葛坑騙過金錢的男人都收到了來自她的款項!能還清的,她都盡量還清了;數額實在太大的,她先還了一部分,並說好之後再分批次還上,然後便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