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珍把自己開的藥方給父親看,父親搖了搖頭:錯了!錯了!柴胡雖是治勞乏羸弱之藥,但勞有五勞:若勞在肝、膽、心,是必用之藥;或者,脾胃有熱;或者,陽氣下陷,柴胡也是引清氣、退熱的必用藥。但是,隻有勞在肺、腎,不可用柴胡。你既有肺熱,又在病中新婚,腎勞而虛。這二者柴胡都是禁藥,難怪你的病勢越來越沉重。
父親說完,立即開了一個藥方。隻有黃芩一味藥。李時珍心中好生奇怪,不敢多問。
說來也怪,吃了父親的藥,第二天燒就退了,咳嗽也好了些。又喝了幾天父親開的黃芩湯,竟能下床行走,也不咳嗽了。李時珍懷著敬佩的心情對父親說:“一個多月來,我不知吃了多少藥,病情卻越來越嚴重。誰知父親僅用一味黃芩就鎮住了病魔,這醫藥的奧秘真是太玄妙了!”
父親笑笑,說:“藥不在多少、貴賤,而在對症。你的肺熱重,黃芩是清肺熱的。肺熱一除,病情自然就會減輕了。但是,你要記住,你的骨病可以用黃芩治好,並不一定其他人的骨蒸病也可以用它治好。要知道,同一種藥治一種類型的病,由於不同的人身體狀況各異,效果可能截然不同。就拿補藥來說,同樣用於補虛症,但如果不分清患虛證的人是虛寒還是虛熱,是氣虛還是血虛,是腎虛還是脾虛,是肺虛還是心虛,亂補一氣,嚴重的會出人命的。所謂庸醫殺人,就是說沒有本事的醫生,懂得這個道理而胡亂用藥/造成人命的。我們祖先傳下來的醫理、藥理很深。我學了一輩子,也隻是懂得了一點皮毛而已。
聽了父親的一席話,李時珍對醫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父親一味黃芩就製住了病魔,更是使他對醫藥學佩服,祖國的醫藥學真是不得了。想到考場的失敗,他不由得萌發了想跟父親學醫、繼承祖業的念頭。
李時珍向父親談了自己的想法,父親斷然拒絕。父親告訴李時珍,雖然科舉兩次沒有成功,但這不等於考不中了,隻要好好努力,下一次也許就能夠中舉。
李時珍看著父親那期望的神情,隻好歎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為了讓父親高興,他決定就再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