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龍山巔,八卦台上,狂風呼嘯,大雪飛揚。
兩道挺拔孤傲的身影相對而站,仿若兩個天人一般亭淵嶽峙,衣袂飄揚,散發著兩股強橫的氣息,渾然無視天上飄灑的飛雪,還沒有動手,僅僅是身上散溢出來的一點真元波動,便已經把若大一個八卦台上方的狂烈風雪攪得四下飄散。
“又是一百年了……”看著不遠處雪花不斷飄灑在那構成八卦台的奇石上,然後又不斷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開去,其中那個身著九陽烈焰袍的道士突然頗有些感慨地道。
外表看去,此人年約四旬,國字臉,斜劍眉,寸許長的火紅鋼須質感地蓄在他的下巴上。他的身材挺拔,約有一米九以上,身上肌肉塊塊隆起,加上他手裏提著一把血色長刀,如果不看他頭上的道冠,絕對會以為這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
他是魔陽宗的掌教烈焰真人。
“哼!百年前讓你僥幸戰成平手,今天本座定要在這天戰台上斬殺你這魔頭。”這個陰沉的聲音,便是從另一名手提青紋劍的青年道士嘴裏迸出來的。
這人看起來大概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麵白無須,身形顯得有點兒消瘦,加上那銳利的眼神與高挺的鼻梁,給人予一種陰鷙的感覺。
更令人感覺諷刺的是,這個一看就像是壞人的家夥竟然是修煉界正道青陽門的掌門青鋒道長。
他的話音剛落,烈焰真人的眼中馬上閃過了兩道精芒,隨即冷哼一聲不屑地狂笑:“魔頭?哈哈,老子就是魔頭怎麼了,總比你們這些正道偽君子強多了,一個個整天打著替天行道降妖除魔的口號,暗地裏做的卻是一些比我們這些魔頭還要卑劣無恥無數倍的勾當。”
“你……”青鋒道長的那張白臉瞬間漲成青紫色,咬牙切齒地用劍指著烈焰真人,“但願你的刀也能如你的舌頭那麼鋒利……”
“哈哈哈,一句話就惱羞成怒了,看來這些年你老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來吧,不用再廢話了,手底下見真章吧。”說著烈焰真人手中的血色長刀陡地抬了起來,身上頓時湧出一股狂暴的火焰,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完全泡在了熊熊烈火當中一般。激烈燃燒的火焰似乎把四周的空間都給燒得扭曲了起來。
“哼,既然你這麼想找死,那本座就成全你。今天就用這把青紋劍斬了你這魔頭!”直到這時候,青鋒依然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說話時,手中的青紋劍閃過一股青光,而他整個人也瞬間穿過了幾十米的距離,如一支離弦的箭似的,直撲烈焰真人的胸前。
說起來,這兩人小時候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同是這異龍山下一個村莊的孩子,隻是後來一人輕易地被收為魔陽宗的弟子,而另一人則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拜入青陽門。再加上一人為魔宗嫡傳弟子,另一人又為正道新秀,於是在再見麵時便成為了不死不休的對手。
千多年來,兩人已經大戰了不下百次,直到兩人各自成為宗門掌門之後,迫於修煉與宗門事務才定下了百年一戰的約定。
話不投機,兩人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直接放出了元嬰後期的實力,開始在這方圓幾千米的巨大的古八卦台上大戰了起來。烈焰陣陣,青光飛灑,兩人手中的刀劍你來我往快若閃電,外人看去,隻能看到一團烈火與一團青光在那八卦台上來回穿梭,不斷迸發出狂暴的火星與氣芒。火星閃過,地上燒出一個個冒煙的坑洞;而氣芒劃過同樣把地上爆破開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溝壑。
地上八卦台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石材鋪就的,蒼白,古樸,上麵好像還渲染著斑駁的汙跡,不知是石中本來就具有的花紋還是古人濺灑上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絕對不是石頭風化侵蝕後留下的痕跡。因為這些石頭具有自動複原的能力,無論被劃開多大的口子,幾息間它便能夠自我愈合還原成之前的樣子。這也是為什麼烈焰真人與青鋒道長兩人每次都要選擇在這裏決鬥的原因。畢竟修煉界中化神級的老怪已經難覓蹤跡,他們這些元嬰後期的老怪已經算得上是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揮手間便有排山倒海的能力,如果不是這個古怪的八卦台,天底下還真沒有什麼地方能夠經得住兩人這些年來無休止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