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江湖事對酒當歌(1)(2 / 3)

“靠山王,您老的子孫這麼不肖,您不阻止一下?”我冷笑著偏過頭去質問靠山王。

靠山王沒有回答,依然不動聲色。楊暕卻又把我的臉掰向了他,一邊仔細地打量著我的臉,一邊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明白啊,你啊,已經被父皇放棄了,這個生性多疑的父皇既然認定了你不值得相信,而你帶來的火龍車又足夠他重新製霸,那麼現在你是死是活他就不會管了。不,應該來說他現在更希望你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呢,這樣就再也不會做出禍害他的事情來了。聽懂了嗎?你現在是楊家的棄卒,就算你現在就被我玩兒死在這裏,也沒有人會管。”

他把玩著我已經淩亂了的頭發,在我耳邊低低道:“傻妹妹喲,你真以為孤會無條件地為你著想?你真以為那個皇帝老兒無條件地信任你?你真以為,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愛麼?嗬嗬,那麼簡單的一張人情牌也就隻能在你身上用用罷了。你已經被父皇拋棄了,這裏,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什麼叫。。。。。。從來沒有被信任?

什麼叫。。。。。。被拋棄了?

十幾年的情分隻是一張人情牌的偽裝?簡單的離間計我就不再被相信?

父皇現在。。。。。。是希望我死了嗎?

哈哈,那我又算是什麼?為了朝廷殫精竭慮,如同扯去血肉一般斷去和那個人的關係,又算是什麼?

我段錦鱗,竟是那顆一直被人玩弄於掌心最傻最傻的那顆棋子麼?

對我的親生父親而言,我就是一顆用完就可以扔的棋子麼?

“轟”的一聲,我腦子一片空白。

“轟”的一聲,我被連著椅子推倒在牢房堅硬的地上。

僵硬地感覺到濕漉漉地,好像哪裏受傷流血了,可是心髒,卻好像已經凝結成冰。

一股粘膩腥臭的味道沾在臉上,惡心得我想要吐,竟是楊暕伸出舌頭在舔我的臉。

“哼哼,來,諂媚於我吧。”

宇文化及依舊喜形於色,靠山王依舊不動如山。

“楊暕,我再最後警告你一次,我可要喊人了。”

“哈哈哈,你喊啊喊啊。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

話音未落,楊暕已被憑空砸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牢房的鐵欄杆上。而我,則離開了堅硬的地麵,落在一個銀色的懷抱之中。

微弱的燭光裏,陰暗的牢獄中,他依舊是耀目的謫仙,嚴肅的臉上帶著精致的傲氣,聖潔無邪。

我抬頭,看到無邪的臉色明顯蒼白。行宮自是重兵把守,這牢獄不僅另有衛隊,還設有重重機關,即使是這位盛名在外的白道盟主,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然而他並沒有看我,也沒有看這裏的任何人,直接坦然地向外走去。

靠山王卻終於動了:“江無邪,你可知劫獄乃是重罪。更何況你劫的還是這天字號牢房。”言畢,雷霆萬鈞之力當麵而來。

無邪的衣袍獵獵而動,似要被扯斷。

卻忽有魅影襲向靠山王身後要穴,逼得他不得不回身自救。然後那魅影便始終鬼魅一般纏著他,不讓他挪出一步。

那是來自南疆蒙舍詔的,妖姬的暗衛。

我隻記得,無邪在宇文化及和靠山王的注視裏,在楊暕的謾罵中,一步一步地帶我走出了牢獄,之後,之後好像遭遇了禁軍的圍剿,總之,我是精神恍惚,記不太清楚了。

隋朝大業十二年,冬。

江南的冬天凍不了湖、積不了雪,卻又有一種淒徹骨髓的寒冷。

“哈,哈,哈。”幾乎荒蕪的野路上,一個美貌少婦跌跌撞撞地拚命逃跑,“救命,救命啊。”她臉色蒼白,大口喘出的氣團出白白的霧。明明是大冷的天氣,這少婦卻隻穿了一身單薄的繪百花錦衣,漆黑亮澤的長發有一半已在奔跑中散落而下如同一幕黑色的瀑布,而從剩下一半看來,能隱約看出那原來一定是一個嫵媚的發髻。她顯是受到了驚嚇,現在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力氣,跑的搖搖晃晃、慌不擇路。臉上精致的妝容略有些花了,是被眼淚衝掉的。

少婦一邊喊著救命,一邊不時向後看看追她的人,梨花帶淚的臉蛋,一身淩亂的嫵媚,對男人來說,該是致命的誘惑。

而身後叫罵著追逐她的,是十來個彪形大漢。個個肌肉健壯,身上厚厚的皮毛冬衣也掩蓋不住一身堅硬的肌骨,顯然,他們每一個都是功夫不弱的練家子。

可讓人奇怪的是,十來個彪形大漢,對這樣的一個美麗少婦竟然滿嘴罵罵咧咧,既是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也無半點淫。蕩的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