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年的光景,卻將京城的大街渲染的越發喧囂,繁華起來。
大學士府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家丁們個個喜笑顏開,樂此不疲的忙活著。
後院,一個素衣女子癡凝著目光,望著花園中盛開的鮮花,微微側著腦袋,突然癡癡笑了起來。
葉瀾抱著一件純白色的裘袍,輕輕搭上她的肩膀,“碧瑤,還不回屋換喜服嗎?花轎這就要來了呢。”
雲碧瑤一聽這話笑得更歡了,咧著嘴回應著葉瀾眼底的疼惜,“我終於,要做新娘子了。”突然,她僵著笑,皺起眉頭左右搖晃著腦袋,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樣子與方才歡樂的模樣大相徑庭。
“怎麼了,碧瑤,你找什麼呢。”葉瀾架住她的肩膀,關切的問。
雲碧瑤卻使勁掙脫開他的手,依舊不依不饒的東張西望,眼裏滿是焦慮,嘴裏絮絮念叨著,“我的夫君,我找我的夫君,你見過他嗎?他叫葉瀾,葉瀾,不過,他好像不要我了…啊呀,惜繞,惜繞哪裏去了,惜繞!”
她這麼叫著突然在院子裏奔跑起來,葉瀾無奈,好不容易才將她重新拉住,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摟進懷中,“我就是你的夫君,怎麼會不要你呢,你馬上就是我的娘子了,我永遠都不會和你分開的。”
他邊說,邊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直到感覺著懷裏的人終於不再亂動,慢慢溫順下來,這才苦笑一聲。這一年來,雲碧瑤的病時好時壞,卻常常不認得自己,還到處在找自己,而對於這些,他能做的就是早日給她一個名份,可以永遠照顧她,贖自己的罪孽。
京城大街上,陸凝萱在一家脂粉鋪門口流連忘返,原本今天是她師父的大喜日子,小丫頭卻始終看不慣他因為過去的種種而接受這麼一個癡呆的師母,便索性去外麵轉轉。
而這一年以來,葉子杉也偶爾回家,至於對他的那層少女情懷,這個丫頭似乎已經漸漸淡去,剩下的隻有淺淺的遺憾和無可奈何。
看中了一盒淡粉色的胭脂,她剛想拿起來聞上一聞,卻被麵前突然伸出的一隻白淨的手給快了一步,她即刻皺起眉頭,撅起嘴剛想質問,卻頓然被麵前這張美輪美奐的俊逸容顏給抓了魂去,竟然癡戀著目光,半晌沒有舍得挪開眼神。
一身青灰色錦袍的南宮賦邪魅的勾起嘴角,今時不同往日的他,早沒有之前的陰柔,也正因為如此,身邊的美色卻從來沒有停過。
卻恰巧在這裏遇上當日那個用飛鏢傷了自己的姑娘,便頓生了戲弄之心。
南宮賦輕笑出了聲,這才將陸凝萱喚回神,小丫頭發現自己的失態後管他長得好不好看,竟然“哐”的一聲拔出隨身攜帶的佩劍,一下子架上了他的肩膀。
這一舉動卻叫南宮賦越發忍俊不禁,他不再克製自己的笑意,不管自己的笑聲叫陸凝萱多麼生氣,卻還是越笑越大聲起來,直到那丫頭的劍鋒終於劃上自己細白的皮肉,他才收斂了笑意,凝著眼底的神情,低沉的一句“之前用飛鏢傷我,難道還不夠嗎”竟讓陸凝萱一下子慌了神。
那日,這個曾經妖嬈的男子說過的話,卻鬼使神差的縈繞在自己耳邊:
“別得意的太早,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可是,當日那個女人般的男人為什麼偏偏好似變了一個人似地,這一刻竟這麼讓人著迷呢?